“我沒穿衣服。我去分局找你們好了。”
“開門,先生。我們有搜查令,可以破門而入。”
“等一等。”我開啟門鎖。警察遞給我檔案,一群人蜂擁而入。最後進來的是湯斯。
“早上好。”他說。
“真有這個必要?你就不能告訴我你們要找什麼嗎?”
“搜查令上寫著呢。”
“時間太早,不適合閱讀。”
“與達利安·克雷有關的一切材料,包括但不限於筆記、謄稿、磁帶、照片、記錄冊……”
達妮走出臥室,頭髮亂七八糟,穿著她的運動褲和我的“雷蒙斯”樂隊T恤。她看上去吃了一驚。
“吉安卡洛女士。”湯斯對她微笑。她報以厭惡至極的眼神。
“過來,”她對我說,“咱們煮咖啡,等混球探員和他的朋友完事。”
湯斯哧哧地笑道:“混球特別探員。”
門鈴又響了,叮叮咚咚響個不停,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鎖就自己轉動開啟了。克萊爾衝進房間,背後跟著一個頭發花白、身穿深藍色細條紋正裝的男人。克萊爾穿制服,運動夾克和齊膝長襪一樣不少,頭髮紮成馬尾辮。她鐵青著臉掃視全場,雙手握拳叉在腰間。
“他媽的搞什麼?”她喝問道,苛責的分量對湯斯、達妮和我似乎相同。
“這位是……你女兒?”達妮問。
“哈,”克萊爾吼道,“想得美。”
“調查局和警察在搜查我家,”我說,“他們要扣留我寫書的所有材料。”
“放他媽的屁。誰管事兒?”
我指指湯斯。他對著憤怒的少女皺皺眉頭,然後扭頭看我。
“這位是誰?”
“我的商業夥伴。”我說。
“沒錯。”克萊爾走向他,“這是我們的律師。”
“早上好,各位,”律師說,帶著身穿全房間最昂貴西裝的自信上前,摸出名片,“我叫——”
“我知道你是誰。”湯斯說,沒接遞過來的名片。
“我不知道。”我說。
律師微微一笑,把名片遞給我,說:“別擔心,無償服務。我是他們家的朋友。能讓我看看搜查令嗎?”我將捏在手裡的檔案遞給他,他掃了一眼,說:“啊哈,富蘭克林法官。我們明天要吃午飯來著。”
我看看名片。特納·C。羅伯特遜,大律師,莫斯克、波特、羅伯特遜與林恩事務所。名片是鮮豔的米色,用的是浮雕墨水,摸起來像是彎一彎就會咔嚓一聲折斷。我把名片放進睡袍口袋。他和湯斯的腦袋湊到一起竊竊私語。克萊爾踱到我身旁。
“那是誰?”她咬牙道,視線射向達妮。
我告訴了她,她嘆息道:“猜得出。脫衣舞娘。”她轉身,甜甜地笑著說:“T恤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謝謝。”達妮平靜地說。
“睡在這兒很舒服,對吧?我很喜歡的。”
達妮沒有答話,她掃了克萊爾的柔嫩軀體一眼,然後望向我。
“克萊爾幫我處理各種事情。”我解釋道。
“是事情不是韻事嗎?”達妮問。克萊爾眯起眼睛,我看見她弓起了後背。
“你怎麼稱呼你的工作?跳舞?”
我險些嗆住,說:“好了,現在還是先想想怎麼不讓我進監獄吧。”
一名年輕的探員,就是昨天哭過的那一位,走出我的辦公室,看上去又很惱火。
“什麼也沒有。”他說。
湯斯扭頭看他,說:“什麼意思?”
“對,什麼意思?”我附和道。
“這兒沒有任何相關的東西。沒有筆記,沒有訪談記錄,什麼也沒有。只有很多有關其他書籍的資料。吸血鬼、外星球,諸如此類的東西。還有一大堆舊色情雜誌。”
“怎麼回事?”湯斯扭頭看我,我也驚恐起來。
“你在玩什麼花招?”我問他,“我的資料呢?”
“你告訴我。要是不交出所有資料就是蔑視法庭,你明白吧?”
“我不知道資料在哪兒,”我堅持道,“肯定被你們藏起來了。搜他們的身。”我發狂般地命令道,彷彿我是帶頭的警探。
“別擔心,”克萊爾自豪地走上前,“都在我這兒。我一聽說你被捕,就過來把資料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湯斯嘆息道:“聽我說,小姑娘,我不在乎你的朋友都有誰。持有和隱匿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