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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
“雪,說的是成色。綿則是筷感。”
“吃一碗豆花,還有筷感?”
“吃連渣鬧、菜豆花當然不必問筷感。但真要進入美食一界,首先要問的便是這筷感。莫小看了這一雙竹筷,它之於常人,不過是果腹之工具。於美食家如樂大年者,則是大將軍手頭一杆銀槍!剛才這頭一碗,大年一筷子下去,便知其綿得勁。”
“大年兄從這碗中夾出一塊豆花,連一點渣都不掉下,完整無失地放進嘴中。”
“北碚幾條街走通,除卻‘永遠長’,無一家做得出如此綿扎的豆花。”
“難怪大年兄當下判定!”
“你現在知道我不是蒙的了吧?”樂大年道。
“嫩?”盧作孚惦記著即將要開的三軍軍長大會,沒工夫與大年掰嘴巴勁,順勢把話題向下催。
“綿是筷感,嫩則口感也!他‘永遠長’光顧了筷感,顧不得口感,是以豆花上桌,一筷子下去,絕不會中途落渣,但這一筷子進嘴,便顯綿得過於老些!”
“難怪大年兄把這一筷子豆花放進嘴中,咂巴兩下,一句評語便脫口而出。”
“北京路‘永遠長’之短,恰恰是南京路‘河水豆花’之長。他家豆花雖一筷子夾起每每中途落渣,筷感不如前者,但一筷子入嘴,口感卻遠勝之,嫩!”樂大年指第三隻碗,“再說隔壁子‘真資格河水豆花’,其長既不在綿,也不在嫩,卻佔了一個鮮字!還不止是味鮮之鮮,首先是新鮮。這家豆花老闆家住縉雲寺山門外,逢場全與家人將家種的高山春豆直接挑到北碚店裡,不像前面兩家,還有菜市場採買中間環節,是以他家豆花最為新鮮。這一個新鮮之鮮,在美食界無人敢小覷。”
“子曰:不時,不食。”盧作孚及時為樂大年提供經典論據。
“是也!到底四書五經比我讀得紮實,說出話來,就是有噸位。”大年道,“新鮮,才得味鮮。這家豆花老闆雖是農家半路出家,躋身飯館一行,但憑了其自身貨硬,同樣在豆花高手如林的北碚街上佔定一席門面。”
“過綿則失之於老,過嫩則不綿,佔一個鮮字的,又推不出綿而嫩的豆花,這……”
“作孚是要請客?”
“大年怎知?”
“你這個粗茶淡飯、菜根即香、從不知美食為何物的作孚,今日費這麼大事叫來大年,不為請客還能為啥?”
“是請客。”
“請什麼客?”
“三軍軍長,各界名流。”
“一個席面,投資多少?”
“實在有限,作孚都羞於開口。”老友面前,盧作孚毫不掩飾囊中羞澀。
“而且作孚你從來厭惡大吃大喝。”
“所以……”
“所以這才想到豆花。又為了所請皆上賓,當然要令其乘興而來,同樣能盡興而歸,所以才想到北碚豆花。想到少花錢辦好席要用最好的豆花,所以才想到久違了的樂大年,所以才對樂大年其人極盡阿諛奉承討好賣乖之能事!”
話未說完,兩個多年老友同時爆發出大笑。
“言歸正傳,這北碚豆花,誠如大年兄精闢論證,雪綿鮮嫩,各擅勝場,卻無一家能全其美。我該選哪家?”
“作孚啊,我知你愛北碚,勝過其他任何地方。所以你才在豆花之選擇上本能地犯下一個錯誤。”
“莫非,另有一處什麼豆花,能勝過聞名川省的北碚豆花?”
“你我老家。”
“合川?”盧作孚驚訝。
“醉八仙!”樂大年肯定地說。
“醉八仙?辦民生公司時,各家排輪子請吃,大年兄帶我們去吃過,沒見什麼特別之處啊!”
“今非昔比,今年開春,醉八仙老闆請到一位大廚!就說那一碗豆花,做得來!”樂大年不屑地掃一眼面前八仙桌的四碗豆花,“你若是沒吃,等於這輩子沒吃過豆花!你若是吃過,就曉得這輩子吃過的豆花都不是豆花!”話音未落,他驚叫失聲。“哎哎,你拽我做啥子?”
樂大年被盧作孚一把拽住就朝外走:“上水船攏北碚碼頭,你帶我去合川醉八仙!”
合川城頭醉八仙酒樓,一碗豆花一端上來,盧作孚一眼看去,便知這一趟跟樂大年沒白來。一筷子下去,當真是雪綿嫩鮮盡在一碗中佔齊。盧作孚笑了。
樂大年卻見慣不驚:“試試調合。”
盧作孚將豆花放進調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