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伊麗莎白神秘地一笑,“這要看你接下來幹什麼了。”
“沒什麼,我們回來接著聊天。”
“一直聊到……”
“十一點。”
“十一點!”伊麗莎白大吃一驚,“然後你吻了她?”
“吻她?”我大吃一驚,“沒有的事!”
“她和你一直聊到晚上十一點,你沒吻她?你是木頭。”
我沉默著。
“愛麗絲愛上你了——我敢肯定。”
我心裡一顫……昨晚離開前,愛麗絲的表情確實帶點羞澀。
我不愛愛麗絲,我對自己說。我和愛麗絲只是普通朋友……
愛麗絲的模樣固執地烙在我腦海裡。
十六、愚蠢加好色,你們的名字是小男孩
方晴對我的態度突然變了。她又開始逗我、嘲弄我。
一次我開著門坐在房間裡,她滿臉紅光進來,在門上重重敲了兩下:“可惜!你今天錯過了一個電影,絕好的電影!哈佛電影資料庫放的,想不想聽故事梗概?”
她不只是冷冰冰地叫我去看電影,居然還想跟我說話。我忙說:“好啊。”
方晴把門關上說:“電影講的是一個製作胸罩的工場主——其實就是他一個人手工做胸罩……”
“求你了,方晴,別講這些。”
“咦——我還以為小男孩都對這些感興趣,原來你這麼特別。”
“求你了。我錯了……”
“聽我講!……那人做胸罩的工藝非常高——知道電影怎麼表現這一點嗎?很巧妙,我很喜歡。導演安排了一段講一位老教授做的研究。這位教授七十多歲,戴夾鼻眼鏡,穿老式衣服,拿標尺點著一件胸罩樣品,詳盡分析它的構造,證明它和當時女性的體型配合得天衣無縫。然後來一段採訪記錄,採訪那些戴過這種胸罩的女人——個個說戴著舒服。總之,很有學術研究的風範。最後這個工場主死了,所有他生前的顧客都來墓前憑弔。當然,這些顧客都是中老年婦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我迷惑地搖搖頭。方晴好像只是在講電影。
“他發心髒病死的。老顧客們說他服務周到,仔細測量每人胸部的尺寸,依尺寸做好,所以各人的胸罩都各有特點。年輕人去商店買機器大量生產的胸罩,不要他做。她們倒不在乎胸罩都是一個樣子的;再說胸罩滿大街都是,何必要去他的小鋪子,讓他測量胸部的尺寸——誰也不知他是怎麼測量的,老顧客們都守口如瓶。”
“所以他沒了生意,就死了?這電影的主題是商業社會對人類的影響。”
“叫你一起看,你不去,現在又有興趣了。我說得不錯,你對胸罩的確有興趣。”
方晴閃爍其詞。我低下頭說:“我沒興趣。方晴,你不尊重我。你對我總不說真心話。”
“我懂,你要的又不是尊重……我愛你。快來吧,親親我。”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面無表情,目光也像刀子一樣。我明白了。她還因為我偷偷摸她的手臂而懷恨在心。方晴,你何必對我如此殘忍?
“怎麼了?”方晴說,“我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你的心事我一清二楚。你恨我了,覺得我對你不公平?”
我衝動地抬起頭說:“方晴,無論你怎麼對待我,我都不會恨你。Iloveyou,andIwillloveyouforever!(我愛你,而且將永遠愛你!)”我大膽說了前一句,後一句說不出口,改成了英語。
方晴還是嚴厲地看著我。她好像不知該說什麼,轉身走了。門外一陣笑聲,得勝的將軍班師回朝的笑聲。
她的挑逗達到了目的——每回都弄得我一夜睡不著覺。本來我對胸罩沒興趣,她說了一通之後,我腦子裡塞滿了烏七八糟的東西。以後每次和她單獨說話,我都如臨大敵。
方晴火熱的外表下,只有一顆冰冷的心。快三十歲了,她還沒結過婚。也許她有過非常傷感的戀愛經歷,所以對每個向她表白心跡的人都不屑一顧,肆意折磨。可憐我也成了她的犧牲品。
一天,我疲憊地走到RHall地下室,想看電視解悶。方晴和丁宜圓正看電影。
“你不想看看嗎?剛開始放。”方晴見我要上去,叫住了我。
“對呀,”丁宜圓說,“你該放鬆放鬆。看你眼圈底下都是黑的,什麼事累成這樣?”
“好吧,”我坐下說,“什麼好片子?”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