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娘使勁搓了一下衣角,臉上有些羞愧,“我這也是沒法子,當家的又染了風寒,今早連門也出不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張二花不耐煩地揮揮手,“你不用說了,先支五兩銀子,下個月的月錢里扣。”張二花執了筆,在面前的一個本子上記了一下,轉身走到左側的一個櫥櫃前,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一錠銀子,遞給李五娘。
李五娘嘿嘿地笑著,仔細地把銀子收好:“二花姑娘真是菩薩心腸,老身謝謝姑娘了。”
“李五娘,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張二花擰了眉頭,“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你那個兒子,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也該出去找份工,養家餬口呀。”
李五娘嘿嘿地笑著,臉上現出無奈的神色,嘆了口氣:“都說養兒不中用啊,那小子,我用掃帚趕他他都不出去,一心一意弄他自己的東西,唉,如今還要連帶養著他的媳婦和那個剛滿月的……”李五娘說著又深深嘆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銀子,再道了謝,搖搖頭走了出去。
“李五娘怎麼了?”蘇文清迎著晨風而來,柔和的春風掀起她淡粉色的衣衫,衣袂輕揚,飄然若仙。
“來預支下個月的月錢。”張二花搖搖頭,“今年年頭剛過,她都來支過好幾次銀子了,上次是剛滿月的孫兒發高熱,現在是她那當家的……”
蘇文清皺皺眉。難道蘇氏蘑菇園的薪酬不夠豐厚嗎?較之其他的蘑菇園,在揚州城裡,她這家算是薪金最高的,好多人都想往這裡擠。
“是她那個兒子不爭氣,”張二花看出她的疑惑,忙解釋道,“李五娘年過四十,只生了一個兒子,寵愛過了頭。偏偏那個渾小子又不務正業,家裡好好的一個成衣鋪子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他那個媳婦不知跟他鬧了多少回了,有好幾次還跑回了孃家去,還是李五娘好言好語去接回來。他那媳婦也死了心,去城裡大戶人家接了些漿洗的活,後來,有了身子以後,做不成了,家裡就愈發拮据起來……”
這就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吧。蘇文清笑笑,看了一下窗臺上那盆劍蘭,春天來了,那盆劍蘭抽了新的綠葉,嫩黃嫩黃的,煞是可愛。
“二花姐,今天我要給我娘送飯去,你跟我一塊去吧,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蘇文清隨手翻了一下賬本。賬本上盈餘一千兩銀子,開個飲食鋪子不成問題,重要的是開了一個這樣的鋪子,不能讓它永遠只是個小鋪子吧,要把它慢慢擴張強大才是正理。
昨天夜裡她合計了一下,她是廣州人,廣州人最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的就是到酒樓飲早茶。一壺清茶,各式點心,煎餅餃子蘿蔔糕,這些都是她的最愛。如果在這古時的大宋朝裡,能吃上這些東西,也不枉來此一趟。
至於如何進行規劃籌建,目前,她也只是有這個打算,沒有具體的實施措施。
“你真的要開個包子鋪?!小清………”張二花看著蘇文清轉身出去的背影,瞪大眼睛,這個小清,怎麼就對包子鋪那麼感興趣?
臨近晌午,蘇文清與張二花已經走進了“仁和堂”。
“仁和堂”熱鬧非凡,左邊兩邊的診臺上都有人,四周的椅子上坐滿了人,蘇氏與聘請的張大夫正忙得不亦樂乎。見到女兒進來,蘇氏只點了一下頭,示意女兒把食盒拿到後堂裡去。
蘇文清把食盒放到後堂,讓張二花在裡面等一會,自己則轉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一個姑娘清亮的聲音:“大嬸,你這藥裡的黃蓮放多了。”
剛步出後堂的蘇文清不由止了步,往外望去。見一個穿著藍布碎花衣裳的十五歲左右的姑娘,那位姑娘濃眉大眉,一副丫環打扮,後面的頭髮紮成一條長長、烏黑油亮的大辮子。
這個姑娘有些面熟,不知在哪裡見過。
“黃蓮的份量是重了些,但這藥方子是這樣開的呀。”張大嬸以為自己太忙了,抓藥抓昏了頭,把藥材的分量弄錯了,忙認真確認了一下藥方,再抬起頭,茫然道:“姑娘,沒有錯啊,是一兩的黃蓮……”
“不要!不要,一錢黃蓮都不要!”姑娘忽然急了起來,“這方子裡本來就無須加黃蓮的,幹嘛無端端加了黃蓮,而且分量還下得這麼重……”
“這個……”張大嬸有些為難,按這個藥方子抓藥,這個姑娘有意見。不按藥方子抓藥,萬一那位病人的病好不了,賴到“仁和堂”頭上……
“姑娘,你看得懂藥方?也懂得藥理?”張大嬸小心冀冀地問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