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春暖一臉的委屈,似是要哭的樣子,卻也不敢辯解什麼,只是垂了頭低聲道,“是,奴婢知錯了。”
蘇悅菡深深吸了口氣,揮手道,“先下去吧,以後記得,斷不可這麼口沒遮攔的。”
春暖一出門,蘇悅菡原本凌厲的表情卻也是瞬間一垮,頹然坐到了榻上,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這一晚,她終是再沒去找阮黎望,而阮黎望也沒有來找她。
☆、若有所失
蘇悅菡心頭有些淡淡的失落與難過,自從成了太子妃的那一天起,她便知道阮黎望從不是她可以獨自擁有的,只是,那時心裡的瑣碎太多,只想著如何才能好好完成父親交給的任務,又是顧著後宮中種種龐雜,而心裡已經所剩不多的地方還留給一個位置填滿著對林燁然的想念。於是,這個認知並不讓她難過,也不讓她痛苦。
於是,有了喬羽菱也便有了,蘇悅菡心裡甚至還有過一些解脫,因為自己的丈夫心裡也有這樣一個牽腸掛肚的人,自己卻還能少些為妻者的那種內疚。於是,還有了吳熙妤,好性情的姑娘,又是鄰國的公主,對阮黎望總是大有助益的,更只是讓她覺得應當。於是,陸琦嵐也更不算什麼,阮黎望身邊那時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喬羽菱,有了身份尊貴的吳熙妤,這個能為阮黎望鎮守江山的大將軍的妹子,便更該給他留在身邊。
當初作為一個皇后的蘇悅菡,盡職盡責,心裡想的只是如何對阮黎望好,如何對阮家的江山好,心無旁騖之時,阮黎望到底喜愛誰,又寵幸了誰,只要不幹系大局,便於她無謂。那時,她心裡亦沒有絲毫的芥蒂,只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出了宮外,各種各樣的因由,喬羽菱走了,吳熙妤亦走了,她心中甚至並非覺得輕鬆,還有些微的遺憾,只覺從此能為她分擔這份情感擔子的人沒了,她便更會吃力些。而這個身份未明的陸琦嵐其實在蘇悅菡心中只是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畢竟她們二人還並未真正的有過接觸,知道她遲早是阮黎望的人,可是即便是在那個和阮黎望才剛剛有過肌膚相親之後的時刻,陸琦嵐來見她,她依舊還能有個純粹的做皇后的心思,為阮黎望拉攏著這個現在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人。依舊可以由衷地親切,依舊可以真心地熱絡,只是,那一刻,似乎所有的心思,都還是漂浮在淺表,並不曾深入去研判過。
而這會兒,夜深人靜,蘇悅菡一個人躺在幾個時辰前,還是她與阮黎望繾綣悱惻的大床上時,輾轉而不成眠,心裡忍不住就去想著春暖描繪著陸琦嵐衣衫不整和阮黎望在一起的畫面,胸口處不知名的某個角落,在那畫面在頭腦裡愈發鮮明的時候,便彷彿悄無聲息地破開了一個大洞。
那是無跡可尋的疼痛,一種很空泛的無力感,因為她正在面對或者說是即將面對的事,並非突兀地出現在她生活裡讓她措手不及,而是其實它一直在,而是她自己從未有這麼清晰地面對過而已,或是說,沒有這麼細膩地去思考過。
分享,與其他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心真的會痛。
並非是或許發生在陸琦嵐與阮黎望之間有可能的肌膚之親讓蘇悅菡難受,而是,那個傷心、失落離去的阮黎望,轉頭便可以在別的女人那邊尋求到心裡安慰,或是身體寄託,那讓剛在蘇悅菡心裡萌生出一種夫妻間才會有的密不可分、不可替代的親暱感頓時少了依託,產生出了濃濃的失落感。
陸琦嵐不是阮黎望的第一個女人,顯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對於這一點,蘇悅菡從未懷疑過,在終於下定了決心全然割捨了與林燁然的過往之時,蘇悅菡也並沒忘卻阮黎望的身份與自己的身份。只是,有些事,不在當時,不在眼下,便只會以為無所謂。臨到真的發生,卻才會明白,那些彼時以為的不在意,只是因為並未事到臨頭。蘇悅菡輕輕撫過自己肩頭的一抹淡紫色的淤痕,那是激情澎湃時,阮黎望留下的纏綿的證據,可是,也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那淤痕還未淡去,那個人卻已經軟玉溫香別抱。蘇悅菡那一向淡然的心,此時此刻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幾分的怨。
只是須臾間,蘇悅菡卻又只是苦笑,又能如何呢?即便是不為了臉面,難道還會去要求阮黎望不臨幸陸琦嵐麼?以陸琦嵐如今微妙的地位,若是阮黎望太過冷淡於她,於情於理,自己怕還是要去勸的。那麼,這會子又去怨什麼,怨他還不用自己勸便做了該做的事,讓自己平白少了次彰顯皇后賢惠、大度的機會麼?這想法豈不是太過幼稚可笑,哪有一絲一毫會是她蘇悅菡該去介意的事。
這樣反覆的勸著自己,蘇悅菡覺得已經能慢慢釋然,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