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你希望我們誰離開。”
拓跋濬挑眉,似乎一驚,又有些慌亂。
她努努嘴,自然知道他現在情緒很亂,放不下李申那女人離開吧。
“您做好心理準備。我若不小心贏了。您不要太難過。”她算是安慰了他幾句,“我不會佔太多時間,做了皇后才能把事情處理乾淨,不出多久你廢了我就好。而後還可以再召她入宮。”
“你,是為了什麼回來。”拓跋濬突然問她,“回來朕的身邊,卻又不是真的回來。”
他的話,饒是糊塗,也只有她一個人聽得懂。
馮善伊握緊一隻杯子,抬起頭來,釋然地笑:“最偉大的復仇。”
胡笳漢歌 三四 她和她的信念
三四 她和她的信念
雲夜吞月,一派清冷悽寧。檀煙迷目,遠山起伏的頌念聲隱約入耳。七色玉絲袍捲風,滿地碎瑣梨花瓣瓣,每走出一步,踏得心底疏涼。幾日來溫書溫得頭疼又眼花,難得是夜靜好。
李申將袍領子擺直,常太后白日的聲音絲絲漫上——“張公公說親眼見著皇上勾了題目,你拿去,好好準備。申兒,我們輸不起。”
她泡上一盅茶,靜等那人下得山來。
亭中浮起的煙風,蘊著青竹鮮嫩的水汽。持杯的氤氳中,一雙眸子溼了。放下杯來,青衣拂擺的身影絲絲滌清。
李申揚起頭來,看著她一笑:“太妃娘娘,隨遇而安的個性,很好。”
馮太妃行了她身前,望去亭外墨綠色的宮轎,只應:“如今魏宮的規矩,確是鬆散了許多。”
“只有我們兩人,話難道就不能說的隨意嗎?”李申幽幽道,“你比我,早了二十年來到這裡。我該喚你一聲前輩。”
“不敢。”馮太妃臨桌而坐,同持起青玉盞,一彎明月正落了瓊釀中。
“你,很有信心吧。馮善伊可以贏。”李申不想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只是也不想贏得太出人意料。
馮太妃沒有吱聲,也許,利用歷史預知一切,真的很不公平。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李申不應該不知道,自己在歷史上並沒有勝算。可是,仍然執意的步步向前,這般的執著,讓她惶恐又不安。
李申搖著杯子,只道:“歷史上那個女人姓馮。只是馮門的女兒而已。”
馮太妃稍稍皺緊眉:“你,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呢?”李申挑起一笑,琉璃色的目光隱匿鋒芒,“姑姑。”
青玉杯“砰”一聲落地。馮太妃驚得無言。
“馮希希慘死的那一日,我陰錯陽差穿越而來,替代她活到現在。”她終於站起身來,雙肩持正,優雅嫵媚地笑,“她的夢想,她的所有一切,都交由我替她實現吧。”
馮太妃扶案,雙臂在顫,睜大一雙眼凝緊她:“你是說。希希,馮希希。”
“文明太后,是馮希希,不是馮善伊。”李申笑得飄忽,猛道,“如此,明白了嗎?”
平靜的面容,似在溶解。馮太妃恍惚地抬眸,無數次地眨眼後,幾乎困閉呼吸。
李申抬臂去攙扶她,親暱而又恭敬道:“姑姑,我的好姑姑。您又在意什麼呢。無論是誰贏,馮家都沒有輸。終有一天,我將重振家門。”
“不,不是你。”馮太妃直愣愣地捧起這張無比嬌豔的臉,是啊,曾經覺得熟悉,卻又不知相似在何處。皺眉,苦笑,搖頭,馮太妃忽然明白了,明白李申看向馮家的眼神,如何那樣寒涼。
“是希希的身體,卻是你的野心。”馮太妃猛得推開她,退下數步。
“希希是那樣愛她,心心意意保護她。她對希希做了什麼你們,你們都放棄了希希。”李申搖頭,冷淚滑落滿臉,“你們知道,希希在我的夢中哭得有多慘嗎?不對,是我哭得有多慘,我就是希希啊。你們欠我,馮善伊欠我,慢慢還債吧。”
李申扶了一角欄杆,艱難遠去了數步,身體似乎被寒風洞察,零落如碎片。撲入漆黑的轎子中,熱淚滾滾而落,濺在手腕上,救救揪弄起胸口,心頭似有個聲音團團縈繞,每至悲傷時,那個聲音總能湧升而起,與她共享一分悽楚。那是馮希希的聲音,還是自己的聲音,如今她也不知道了。
轎子回落太和殿下,常太后扶在玉階上幽幽地望著下殿。
李申揚起頭來,迎著那身影,痴痴地笑。她記起自己初來這一世上,迎面恰也是這女人一雙悲慼紅腫的眸子,她聲聲喚著自己女兒的名諱,願將她從九泉邊喚回。然而,她所叫來的,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