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匆忙間起兵,但汝南十萬人馬豈是好相與的。
蕭堪翻身上馬,扯住韁繩,喝道,“出發。”
蕭堪呀蕭堪,時不我待。他又怎麼會放棄這樣一個作亂的好時機呢?倒是那明珠蒙塵,再也無轉圜了。
二十多騎,策馬奔騰,馬蹄處,白雪翻飛。雪上空留馬蹄影,不見來時人。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百年的蕭氏王朝,是否已經到了氣數已盡的時刻,還難見分曉。
杜蘭已經收到各地暗衛的稟報,並沒有任何異動。心中稍定。揣了這些密報匆匆趕往停雲宮。禁軍們在腰上,胳膊上,頭上都纏上了白布。宮中已停止任何宴會娛樂,一片死寂,只聽的到眾人的腳步聲。
蕭分宜一身白色麻衣,頭上無任何朱釵,面上不施粉黛。眼窩處泛起青黑之色,因是長期失眠勞累所致。
杜蘭將這些密保呈給她,才說道,“殿下,從密報上看來,各地還太平。”
“太平都是表象。”蕭分宜隨手翻看這些密報,淡淡道,“父皇還在時,就不太安分。反倒是他駕崩後,這些人突然老實了。真是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了。”
杜蘭臉色一沉,“汝南王的車駕正在返程途中,無異常。”
蕭分宜想了想,眼光一閃,“派到庸關的張不放應該還有十日就能到了。本宮已讓他節制那一帶的所有兵馬。蕭堪,他必定不再馬車內。他知道,他若進宮。本宮定會誅殺。”
杜蘭大駭,忙道,“殿下。那何不發出旨意討賊。”
“不。”蕭分宜拒絕道,“還不到時候。堂堂的汝南王,不奉召歸京。視為不忠。先帝駕崩,不至靈前叩首守孝,視為不孝。這等不忠不孝之徒,天下共討。”
“待他車馬入京之日,本宮要率文武百官去瞧瞧。天下何人還敢與他同盟,就要背上此等罵名。”蕭分宜冷笑道。
“微臣明白。”杜蘭俯首道。
“加強九門守備。各地藩王世家進京後,不必安排入宮,全部留在諸王館之中。只許進不許出。待喪期一滿,本宮也無理由強留他們在京。所以,三個月的時間內,本宮必須弭平這場戰事。”蕭分宜苦笑道。三個月豈不是大話中的大話,她哪有這份能耐呀。
張不放雖然領兵有方,但也無把握能拖住汝南王的腳步。汝南十萬軍,可比庸關的守軍多了兩倍之重。況且汝南在南邊垂,將士都是久經風霜考驗。而庸關守軍多年不曾打過一仗,這樣的軍隊,談何戰鬥力。
蕭分宜時常熬夜,倒是不覺得時間過的慢。揉了揉眉心,書案上放著的膳食,已是冉華第三次端了進來。
冉華急道,“公主,身體要緊。你先吃兩口。再看奏摺。”
石曼卿站在室外,聽到冉華的話,眉頭一皺。侍從趕緊通傳大學士石曼卿求見。
冉華一怔,這麼晚,石曼卿還進宮,莫非出了大事。
石曼卿一身白袍,身形瘦削,面色倒還從容。
“冉華。你先下去,幫我去東宮看看太子。”蕭分宜抬頭說道。
冉華為難的看了石曼卿一眼,才垂首走出房間。
石曼卿看了看分宜,嘆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不吃飯怎麼行?”
“哦。我沒有胃口。”蕭分宜淡淡道,“你這麼晚入宮,可有什麼事情?”
“我只擔心你,所以進宮看看。”石曼卿沉聲道,“你心情不好?”
蕭分宜抬頭,古怪的看了看石曼卿,淡淡道,“此事不勞你費心。本宮身體尚可。若是無事,就早些出宮吧。深夜入宮,不要遺人口舌。”這話說的有些重了。
石曼卿微微楞了下,心中一片苦澀,知道她必然是有事不願對自己說,才會講這些話來刺自己。
“那麼,微臣告退了。”石曼卿拱手道。
蕭分宜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待得出了停雲宮,石曼卿一人走在長長的巷道里,形單影隻。四處高牆上都掛著白色的燈籠,發出幽暗的光芒。
忽然從角門處閃出一個人影,一身侍從打扮,手中提著燈籠,快步走到石曼卿面前,低聲道,“殿下命奴婢前來,送公子出宮。”
石曼卿心中一驚,側臉看了看這人,面貌普通,不記得再哪裡見過。
那侍從走在前面帶路,步伐輕盈,氣態沉穩。石曼卿料定,必然是學武之人。心中戒備,與那人保持了一段距離。
這個時候,宮門已經落鎖,各處的宮人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