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收到的家信都是由志鈞寫了送來的……
志鈞?
腦中閃過一些片段:
五妹曾極力為志銳,志鈞兩人謀官職;
志鈞每次來信都要我代為問候五妹;
上次也說五妹境況不太好,叫我代為照顧。對了,他是怎麼知道五妹情況不好?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絡?為什麼要避開我?
這一堆的疑問,我幾乎不敢再想下去,這景仁宮也坐不下了,尋了個理由便匆匆趕回去。
我說要走的時候,五妹的表情竟似大大的鬆了口氣般,搞得我心裡又咯噔一下,益發肯定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回到永和宮,剛好遇上雲兒,我裝做不經意的問她進宮前五妹和志鈞關係如何,沒想到卻得到一個勁爆的訊息——志鈞一直對五妹有意(在那時候,表哥表妹結親是在尋常不過的事,就好像光緒和隆裕)。只可惜,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不對,照後來的情況看,應該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但無論怎樣,他們在五妹進宮後顯然還有聯絡,特別是志鈞在宮中安排了這麼多人後,給五妹傳封信自是再簡單不過了
由此我想到上次和五妹提起我和志均有聯絡後不久慈禧就對我發難,這一切間,有沒有什麼聯絡呢?難道,我一直以來都很信任的志鈞表哥,居然串通五妹來害我?這也可以解釋為何連吳大都難逃一死,他卻只調了個閒職就了事了。
我越想越怕,卻還是忍不住找了香兒來問話:在我被禁足的這些日子裡,她一直在五妹那做事,所以從她口中也許可以得到些線索證明我的猜測是錯的。
結果香兒的回答叫我有些失望,她說她在景仁宮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做些粗使活,除了每天端飯菜上去的時候能見著五妹一面外,其他時間基本都在廚房窩著。
“只是,奴婢發現景仁宮的總管太監有些問題。”香兒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有什麼問題?”我印象中,景仁宮一切都還算井井有條,這一切應該有一半要歸功於總管太監的。
“我發現他和老佛爺那的人接觸的很多,聽那些宮女說,在珍妃娘娘進宮前,那位總管就是給老祖宗梳頭的,因為人活絡嘴甜這才撈了個一宮主管來做。”
是這樣啊,也就是說這景仁宮的主管太監和當初的小德子一樣,都是慈禧派過來奸細……
也是啊,既然慈禧可以派人在我身邊臥底,自然也不會放過比我更年輕漂亮的五妹了,是我的疏忽,當初發現小德子身份的時候我就應該順手幫五妹也除去這顆定時炸彈,五妹這一路以來的變化,不知道和這廝有沒有關係。
“還有什麼嗎?我繼續問香兒。
她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兩隻手絞著衣角,看的出好像在猶豫什麼。
過了好一會,這丫頭好似下定決心般,終於開了口:
“在主子禁足的日子裡,皇上翻過一次珍妃娘娘的牌子。”語氣頗有替我不值得意味。
我腦中開始氣血上湧,卻還故作大方的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就算我沒被禁足那會,皇上不也時常召珍兒過去侍寢嘛,我看你吞吞吐吐的,還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
“可是,奴婢聽太監宮女們議論,說皇上‘幸’了珍主兒……”香兒說完這句話,就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我。
她是說,載湉和五妹……
我頓時有如五雷轟頂一般,雖然我知道在我被軟禁的這幾個月裡,要載湉完全不碰別的女人是難為他了,何況他還是個皇帝,天底下最有資格享受齊人之福的男人……
可是,心為什麼還是不自覺的揪了起來呢?
為什麼呢,為什麼在我疾病纏身,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他在溫暖的大床上,擁著我的妹妹?為什麼他連提也沒有對我提這些事情?為什麼他還要救我出來,還要說什麼真心所託,一人足矣?
還有五妹和志鈞,就算志鈞深愛五妹,就算我搶走了本該屬於五妹的幸福,可是,為什麼他們為了一點恩寵要聯手在背後這樣害我?
為什麼我的親人,我的愛人都要這樣對我,我不知道,我還可以相信誰,我還可以依靠誰?
我勉強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揮揮手讓香兒退下。
萬能的主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面對這種情況,我該怎麼做?是去質問載湉為何欺騙我,繼續裝作不知道,自欺欺人的繼續活下去……
我在窗前整整坐了一宿,初春的寒風吹得我連心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