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幾家歡喜,幾家愁。
終難完滿,悲喜交錯。
閃躲
昏沉之中,好像做了一個悠遠的夢。
紛紛繞繞的雨,大紅的燈籠,歡天喜地的氣氛,那一個人,和自己交錯了十指,糾纏一生。
忽然,那張臉在面前變得模糊不清,無論怎樣努力去尋找,都終究只是徒勞。
只有那溫暖的手指,依然握緊,成為了唯一的安慰,唯一的依靠。
不要離開。
不許離開。
我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看一眼那伏在床邊睡著了的小三,嵐嵐有些不忍地嘆氣,將那拿來的毯子蓋在那消瘦的肩膀上,望一眼那依然緊握的手,自言自語:“怕是你醒來看見了,是會心疼的。”
整整一日,從未鬆開過分毫,就這樣一直握著,好像要到生命的盡頭那樣長久。
夜在遊翎然的房外,卻不進來,只是靠著牆壁,咬著草莖,聽者房內的輕微聲響。
跨步出去,嵐嵐看一眼雙子之夜,再看一眼床榻之上那個沉睡的男人,聲音鏗然有力:“若是今日他再不醒來就掰開他的手,讓小三去好好休息!”
她本來也是身受重傷,卻在遊翎然脫力暈倒在回府的路上之後不眠不休地看著他,若是再放任她這樣下去,不出幾個時辰,有事的就不是遊翎然,而是她了。
夜瞭然地應了,換了只腳撐著牆壁,嵐嵐不去理會這邊的糾葛,去了廚房,準備小三最愛的甜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愈晚,夜看一看那逐漸消失的太陽,終於是狠心下來,走進那個房間,拾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緊緊握在手裡。
對不起了,小三不能再這樣交給你。
抓了兩人緊握的手,夜使勁地掰開,自然是驚動了小三,她有些迷糊地錯愕,無奈身上已沒有了半點力氣反抗。
短短數秒,那握了一日的手,驟然分開。
扔開毯子,夜無視小三微弱的反抗,摟過她的腰將她抱起,跨出門去。
單薄地好似要被風吹跑的身子,懷裡的人像小貓一樣蜷縮著,有些瑟瑟,夜見了心疼得厲害,然,嘴上卻不原意放過她,似怒非怒道:“怎麼,他死了,想去殉情?”
小三縮在這溫暖之中不想移動,聽見夜的奚落,也不反駁,只是淡淡道:“他需要人照顧。”
原本還心平氣靜的夜聽了這樣的話沒緣由地惱怒起來,語氣也不自覺加重:“他遊大堡主似乎還輪不到你惦記。”
小三欲言又止,似乎是真真發覺,在這遊府之內,自己實在是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去關心那一個因為中毒至今昏迷的男人。
金邊繡袍,情急之下的確是上好的藉口,但是如果真正去想象自己穿上它的情景,心裡有的,不是歡喜,不是幸福,而是慌亂,哪一種看不見未來的恐慌,因為這樣的不確定,所以,絕對不會放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樣的藉口自欺欺人。
小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夜看見了,又為自己方才的話而內疚,這一對人,實在是冤家。
來到小三的房間,小心將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之後夜似乎又想到什麼,道:“覺得餓麼?嵐嵐正在廚房,我去看看有什麼可吃的。”
“嗯。”迷迷糊糊地應了,小三一沾上床便困得厲害,夜看了,無奈地搖搖頭,打算著先拿了東西再把小三叫醒喂些東西進去。
不過等到夜真正將嵐嵐早早便準備好的甜湯拿到小三房內來的時候,看見那小小的人兒蜷縮著,睡得異常香甜好像山崩地裂天地變色都無法打擾她絲毫的可人模樣,卻再也下不了狠心將她喚醒。
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已經為了那個男人耗去了太多的心智。
是時候好好休息了。
將甜湯放在一邊的案几上,馥郁的香氣讓人垂涎不已,清亮的顏色便可教人食指大動忍不住大快朵頤,只是那個人可沒有這個福氣好好消受嵐嵐的手藝。
還是等她睡醒了再說其他吧。
她現在的樣子,真是讓人既心疼,又無可奈何無從下手,只得看著她熟睡的容顏,緊閉的秀眉杏眼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櫻紅小嘴還稍稍噘起,索吻似的讓人臉紅不已。
好不容易壓抑住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再一次輕輕觸碰上她光潔的額頭,鬼迷心竅般地印上淺淺一吻,有些慌亂地轉身,逃離了這個散發著旖旎氣息的房間。
真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