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87book。com'懼起了禮儀,竟是要躬身行禮。
信申卻忽然張開雙手,毫不猶豫地攬她入懷,讓她的頭輕輕靠到自己肩上,說:“對不起,我來了。”
季愉的心咚地落地。這個懷抱是如此的溫暖,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墨香。她只是眷戀地倚靠著,在這一刻,讓自己暫時卸下一切,去倚靠這個人。
這一幕,好比心心相惜的一對人兒久別之後的重逢。
四周的人,看在眼裡,都說不出一句話。
阿突眼眶一痛,因憶起當年的美好,是酸澀得幾乎要流下淚。他別過臉,無意中看見公良面色駭然。從未見過公良有此等神色,他不由擰緊眉:“公良——”
公良一隻手撐起了下巴頜,語氣有點兒自侃:“原來心靈溝通,便是如此。”
阿突沒有回應,是在仔細琢磨他的話。說信申與她像是戀人嗎?怎麼他第一眼的感覺是親人而非戀人呢?
“阿突,你看墨墨——”公良向他指意庭中方向。
子墨是磨磨蹭蹭跟在端木和信申後邊來的。看見信申摟著季愉,他居然是被一嚇,跌坐到了地上。
“墨墨?”端木來不及扶他,只能用手在他眼睛前揮揮。
“為何——是信申摟著她——”子墨吶吶地吐出話,兩隻手還往自己胸口上摸摸,是被嚇得不輕。
“我如何得知?”他問這話讓端木感到好笑,“此前不是說了,信申認識她。也許,信申與她是戀人?”
“戀人?!”子墨叫道,身體如驚弓之鳥從地上蹦起來,“不可能。信申婚事由燕侯公安排。”
在旁人聽來,怎麼他這口氣,像是為季愉擔心較多?
不過,他大嗓門一喊,當事人清醒了。信申抬起臉,向公良含了下頭:“若先生同意,我會帶她回去。”
“我不會同意。”公良料定他會說什麼,沒等他說完一口拒絕。
“先生扣留她毫無意義。”信申據理力爭,“既然我家主公不知,先生又不想殺她,她留與不留,無意義——”
阿突忽然插/進來:“不。信申,她暫且留在公良身邊,方是安全。”
信申聽到這聲音,兀然發覺他也在。兩個多年前的友人四目相對的瞬刻,阿突垂低下眼。信申扭頭,艱澀地說:“許久未見。只聽聞你一直在公良身邊,果然如此。”
“是。信申,剛才我所言非是為公良著想,是為她本人著想。”阿突一字字一句句,也是無比小心,“只因她像伯露——”
提起那個跳河自盡的大妹子伯露,信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掐進了季愉衣服裡。季愉不動不叫,他才發現不對勁。趕緊抬起她的臉察看,一看她竟是睡著了。心想她見到他才能安心睡覺,不知在這裡是不是受到了虐待,他心頭隱隱痠痛,執意要將她帶走。
公良喚住他,走了兩步,停在臺階上俯視他與季愉,沉聲說:“你就此將她抱出街,被人看到,於你於我都不會好。”
信申再衝動,也得顧忌季愉本人的聲譽。想來想去,不如夜晚等她醒了再走。但他不會明著妥協,嘴上仍硬道:“如此也好。請先生安排一間房給貴女休息。”
公良沉靜地點頭,喚聲:“端木,由你安排。”道完站在原處,風颳起他身上單薄的衣袍。他兩隻緘默如海的眼睛,望著信申抱起了那人,最終走進了門裡,隔絕了他的視線。他默默地轉身,掀開門簾走回自己辦公的案几。
阿突也沒有動,端起了杯茶,品聞茶香養心靜氣。
子墨見他們兩個像悶葫蘆一樣,想跟端木去看卻不敢,只好坐在臺階上又玩弄起笛子。摸著笛子上漂亮的竹紋,他腦海裡竟是猜想她是從哪裡摘的竹子。一氣之下,他將笛子插回了腰帶裡,仍捨不得扔掉。
信申將季愉平放在席子上,為她蓋上被褥。她大概是疲憊至極,看起來沒有一刻半會兒不會醒來。他坐在她旁邊,時而握起她的手摸摸。
端木安排完,便是合上門離開。過一會兒,阿採進來為他上茶。
信申見到她,關切地問:“腿傷可是好了?”
阿採立馬放下茶杯,向他磕了三個響頭,回道:“我早前聽貴女說了,我命是大人所救。大人恩情,我畢生難以回報。”說完把頭停在了地上,久久不願意起身。
信申不是沒有見過這樣謝恩的人,但阿採此舉讓他懷有愧色。說起來,那夜他並沒有幫到什麼忙,主要還是季愉的果斷行事。他想對阿採說,救命恩人是你主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