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們進慈寧宮請安,隔了兩日,便有慈寧宮的人各處下了懿旨,說太后要設個家宴,請嬪妃們去慈寧宮一聚。
嬪妃們各自準備了些禮物,送與孝莊,自不必提。淑懿也備下了兩色針線,去往慈寧宮時,晉獻給了孝莊。
雖是尋常家宴,因是孝莊親自主持的,也十分地歡欣熱鬧。只因慈寧宮的臘梅開得極盛,映在冬陽底下,越發紅豔豔的。
蘇茉爾領著慈寧宮的宮女們折了許多臘梅,裝在瑪瑙、玻璃、掐絲琺琅的各色花瓶中,偌大的殿堂裡,處處流溢著清淡的臘梅香。
宮眷們難得這樣熱鬧,俏麗清純的臉上,映著臘梅的緋然光彩,二阿哥福全已經可以抱出來了,穿了新做的棉襖棉褲,一張圓圓的小臉露在外面,粉團兒似的可愛,眾人爭著抱過來抱過去,孝莊更是愛得不得了,抱在懷裡就捨不得放了。
因著孝莊今日興致高,蘇茉爾特地請了昇平署的樂工,來奏樂助興。一時間殿裡笙簫和鳴,細樂聲聲,尤其一把鳳頸琵琶,飄蕩出清音細細,時而如花間鶯語,時而又如幽咽流泉,福全聽了,小手小腳隨樂而舞,可愛的小臉上綻開如花朵一般。
孝莊更是歡喜,命人打賞了樂工,笑吟吟地對海蓉道:“二阿哥既然喜歡,你就時常從昇平署叫樂工去彈給他聽,也是使得的。”
昇平署是宮中樂坊,嬪妃等閒不得隨意調動,孝莊這樣說,就是給了海蓉一個極大的恩典,海蓉滿面含笑,忙諾諾應了。
孝莊一瞥眼瞧見了恪嬪,因又對海蓉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孩子最好還是額孃親自教,你閒來無事也理一理絲桐,沒事給二阿哥彈上一曲,豈不更便宜!”
海蓉聽了這話,自然而然也想到了恪嬪,因笑微微道:“太后吩咐的是,臣妾真是該學學絲絃了,說起來,臣妾倒真羨慕恪妹妹,若是恪妹妹往後有了皇子公主,自然是不必如臣妾這般再重新再學的。”
海蓉一石激起千層浪,嬪妃們多是世家女子出身,都略懂些琴箏技藝,海蓉一說,眾人紛紛談論起學琴的心得來,有說當年閨中不好生學琴被嬤嬤罰的,有說只顧著彈琴卻誤了記誦詩書惹額娘生氣的,厄音珠格格甚至憨態可掬的給人講她當年,嬤嬤要檢驗她的琴藝,她便在閨閣中設了一張屏風,然後讓貼身丫鬟代她彈琴的事,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片笑語喧然中,只有恪嬪默默不語,她自幼學琴的經歷,只怕沒有那麼多歡樂,有的只是師傅的嚴苛和幼而失怙的孤寂,秋貴人見她,自知她的落寞,因笑道:“可惜了,恪嬪娘娘自幼在昇平署,只怕沒少挨師傅的責備訓斥,才學得這樣一手精湛技藝,沒想到如今竟還未曾生下一男半女,再好的技藝,只是用不上。”
這是顯而易見地挑畔了,恪嬪豈是受氣的人 ?'…3uww'當下只冷冷一笑道:“兒女的事乃是天意,若有那個命數時,必當一舉得男,若沒那個命數時,再望眼欲穿也沒用,就比如說臣妾,自幼做昇平署的樂工,那樣下九流的地方,哪裡想得到跟出身世家的秋妹妹同坐一席呢,且秋妹妹還要坐在妾身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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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百十六章 真假皇嗣
恪嬪這話說得也相當露骨,孝莊雖然算不上喜歡恪嬪;眼見秋貴人挑畔;亦十分反感;自然也知海蓉前頭的話是別人深意的;因肅聲說道:“寧愨妃素日只顧著教二阿哥;就忽視了教你儲秀宮的其它嬪妃了麼?你是一宮主位,時時處處都要經心些!”
海蓉忙離座謝罪,道:“太后教訓的是,臣妾一定勉力為之!”
孝莊因她到底是福全的額娘;也要給她些面子,便示意她起身,循循善誘道:“你別怪我老太婆多事,嬪妃們往後都是要做額孃的,教導好嬪妃,也是教導好皇上的兒女們。”
海蓉連道“不敢”,又起身回了席,才笑道:“太后說的極是,其實臣妾如今不止在學絲絃,宮裡的姐妹們有什麼叫臣妾歆羨的技藝,臣妾都是學而不厭呢!就如貴妃娘娘的書法本是一絕,又博學廣智,臣妾也時常去承乾宮叨擾姐姐呢!”
孝莊訝然笑道:“哦?是嗎?”
淑懿忙笑道:“海蓉妹妹太抬舉臣妾了,臣妾不過當年在孃家上過一年學,識得幾個字,不當睜眼的瞎子罷了!”
孝莊滿意道:“旁的倒罷了,只是你的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