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忙添上一句,道:“都是一家人,不過為了三阿哥亡故的蹊蹺,才叫妹妹過來問一問的……”
“有什麼好問的,皇貴妃斷不會行這樣下作的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偏殿傳過來,淑懿尚未回頭,心間先驟然一暖,她默默期盼的人,終於來了!
順治今兒下朝下得早,照舊下了朝先到承乾宮走一趟,聽素篆說淑懿早膳還未用,就被孝莊找去了,又將金珠方才說的話,揀緊要地對順治說了,順治何等聰明的人,當下就猜了個j□j不離十,再加上對孝莊和後宮那幾個女人一向的瞭解,就知事情不妙,因而急煎煎地帶著吳良輔,乘輦轎一徑來到了慈寧宮。
到了慈寧宮,也不叫人通傳,只迂迴繞到偏殿之中,靜靜坐著,就想看看這些女人,在皇帝不在場的時候,都是怎樣表演的。
康妃一時未能沉住氣,在眾人面前露出了馬腳,就連一直旁觀的孝莊都瞧出內中有鬼,更別提順治的心,還是向著淑懿的。
且說順治半路這麼一殺出來,在場之人除了孝莊,都連忙跪下行禮。順治只溫和地深深望了淑懿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到孝莊身邊坐下了。
別人還可,只有康妃見順治對她這個剛剛經歷喪子之痛的人,不聞不問,卻只將滿腔情意放在那個狐媚子身上,不由恨得咬牙切齒。
孝莊心裡只這麼微微一轉,就知道順治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經過方才淑懿為康妃設下的這個圈套,孝莊其實已然明白得差不多了,但她今日召淑懿前來,其實並不僅僅是為了三阿哥之死,還為著避免皇貴妃母子坐大,恰好康妃告的這一狀,給她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
順治才處置完前朝大事,還未歇一歇,後宮中卻又掀波瀾,心中氣惱自不必提,所以悶滯滯地往花梨炕邊的青檀木椅子上一坐,半日不語。
順治不說話,幾位后妃自然都不敢先開口,冷了半日,還是孝莊先開言打破僵局道:“皇貴妃送去給三阿哥安枕的玉如意上,發現了水痘的餘毒,承乾宮的大宮女綠吟又供認說是親眼看見皇貴妃對如意動了手腳,所以哀家才召皇貴妃來問一問,到底三阿哥也是皇上的兒子,難道皇上就不心疼嗎?”
順治淡淡一笑,道:“三阿哥夭折了朕自然心疼,可三阿哥先天體弱,如今是病重而亡,怎麼又要問皇貴妃的罪過?想來若是當日皇貴妃冷下心腸,不給三阿哥送玉如意安枕,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見這好人做不得!”
孝莊沉穩道:“皇上不但是一國之君,也是一家之主,如今宮裡出了這樣的事,皇上不說心平氣和地弄個清楚,倒先來說這些氣話,皇貴妃也是你的嬪妃,哀家怎麼能無緣無故地冤枉她,只是有宮女作證……”
“照這個宮女的說辭,當時皇貴妃對玉如意動手腳時,就只有她和皇貴妃在了?”順治氣得臉色蒼白,兩拳攥得緊緊地,好像隨時想要將跪在跟前的綠吟捏死。
綠吟從方才康妃暴怒之時,便覺得不祥,這時見到順治恨不得食其皮寢其肉的模樣,心中只暗暗後悔,不該一時糊塗,投靠了康妃,原以為事成之後,皇貴妃被扳倒,她可以憑藉這一大功,到翊坤宮做康妃跟前的紅人兒,可她千算萬算,只沒有算到,誣陷了皇貴妃,就等於將皇帝得罪死了,那麼往後她在宮裡……
然而綠吟一旦上了賊船,也就再無迴旋的餘地,若是承認自己黑了心腸,誣陷皇貴妃,照樣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所以她只能咬緊牙關,強說道:“奴婢不敢說謊!”
“朕沒說你說謊,朕只是告訴你,如果你的話有假,那麼誣陷皇貴妃的罪名,足可以叫尚方司賜你三尺白綾,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明知那玉如意上有異,還要送給三阿哥去用,也是謀害皇嗣的罪名,直接杖殺,亦不為過!”順治悠然說出這一段話,實則是告訴綠吟,今日她難逃一死,還沒待綠吟反應過來,順治已經下令,“吳良輔,告訴尚方司的人,快到年下了,朕就賞這個罪人一個恩典,賜她一個自盡,即刻執行,不得有誤!”
綠吟聽到順治這冰冷而絕望的處置,才知大錯不可挽回,頓時殺豬似的嚎叫起來,哭著直喊:“康妃娘娘救我!”
康妃這時自身難保,哪裡顧得上她?只執著絹子抹淚,恍若無聞,屋裡的幾個人,從孝莊起,也都看出了綠吟背恩賣主的行徑,又跟自己沒關係,誰肯去救這樣的人 ?'…3uww'而吳良輔更是恪盡職守,不敢叫這宮女利刃般的銳叫,折磨了主子的耳朵,招呼了兩三個力大的粗使嬤嬤,七手八腳地就把綠吟給拖出去了。
孝莊看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