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爬到正中的月亮,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說:“寶丫頭我累了。今天你也忙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嗯,那寶丫頭就去睡了。在這房子的旁邊還有一間小屋,我和阿婆就住在裡面,小姐要有事就過來叫我。”出去的時候順便幫費慧關好了門。
夜幕降臨,皓月從東邊的草叢裡悠然的爬上了半空,靜靜的斜掛在青城的上空,俯視著這座城市迷離的夜。
關上的門擋住一片月輝,卻擋不住那幽幽的芙蓉花香,窩坐在木椅上的費慧抱緊了雙臂,去感受著這秋夜的涼意,命運真是可笑,一夢便是一千年多年,讓她從二零一零年的夏天直接來到了九百四十二年前的秋天。
燈停止了呼吸,長長的眼睫毛似海草般的在水中動了動,費慧抽掉了腦後的銀絲帶,如瀑的黑髮依靠臉上肌膚自然垂下時才發現忘了去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有張怎樣的容顏。
好像從一個漩渦又跳進了另外一個漩渦,沉入的是謎團,捲起的是疲憊。就那樣靜靜的窩在椅上看著無盡的黑,看不清眼瞼在什麼悄悄的時候合上了,能睡著就好,至少費慧是這麼認為。
007 秦公公
夜深月已漸西。
芙蓉坊後的小院裡有三個淺淺的呼吸聲破除了往日的死靜,費慧,寶丫頭,阿婆在淡淡的芙蓉花香中沉沉的睡去。
突然費慧窩睡的木椅前出現一個黑影,如雕塑般的那樣靜靜的看著費慧睡著的方向,一動也不動。過了許久,像是沒有生命的黑影終於開始有所動作了。只見他小心的俯身下去,拾起費慧從頭髮上摘落放在桌上的銀絲帶,將手伸到腦後將那綢緞般散落的長髮挽成如費慧白天隨意挽起的馬尾,身形一晃,便如魚般的從費慧未關的窗戶滑出,如一片枯葉般的落在窗外悄無聲息。
皎潔的月光均勻的鋪撒在他光潔白皙的臉龐,五官精緻無瑕,一雙耀眼黑眸彷彿盛載著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一襲白衣隨風而動,絲絲的寒意在衣袂間飄灑。回頭再看了看費慧睡著的方向,冷峻的嘴角鋪展著無限柔情,似是下定了決心般的轉身面向芙蓉坊主樓的方向,一片白影晃過,便消失不見了蹤影,那速度快到連芙蓉院的花都懷疑剛那個俊美的白衣男子是否只是曾出現在自己的夢裡。
芙蓉坊主樓裡的客人也幾乎都休息了,徐娘的房間裡卻燈火未滅,一個身材有些羸弱,頭髮全白的青衣老者正滿臉疲憊的坐在了徐娘的那張專屬搖椅上,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周面,蒼然嶙瘦的老骨頭和古老的雕花木桌碰撞出的聲音在夜間顯得越發的響亮。
金管家恭敬的站在老者的身側,而徐娘依舊是那慵懶的樣子只是神情間多了一絲敬畏的站在前面老者面前。
鏗鏘的敲指聲落下後,一個有些柔弱卻不失威嚴的蒼老的聲音響起:“我這次匆匆提前趕來一來是事關重大,血殺教在江湖上太猖狂了,清除了它於朝廷於百姓都是件好事,但是有可靠訊息傳來說四大家族之中有人和張業接觸過,主子對此事大為震怒。二來是想先給你們提個醒,辦事注意點,你們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了,主子的規矩你們兩是比誰都再清楚不過了。上次送去的女子主子沒一個滿意的,而且聽說你們芙蓉坊最近出了不少事?”
徐娘身子猛地一顫,眉頭微微皺起,一改嬌媚,沉著的說:“秦公公,關於歌坊的事徐娘自會給主子一個交代,但是上次我們送過去的幾個女子都是坊間最好的,可您說主子還是不滿意,那徐娘可真沒轍了,真不知主子現在怎麼變得……”
秦公公厲聲打斷,喝到:“放肆,徐娘這種話以後最好是別再說了,主子的事豈是我們做下人的人可以非議的,”似是想到什麼,頓了頓接著說:“我們照著主子的吩咐做好我們作為臣子的本分就好了,歌坊的事我自會在主子面前替你們解釋,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武林大會的事給辦好。”
金管家眉眼略帶關心的看向徐娘,只見她低頭苦澀的笑了一聲答道:“多謝公公提醒,徐娘以後會注意的。”
秦公公看到這樣的徐娘,也心有不忍,放低了聲音說:“徐娘,我知道這兩年讓你繼續待在芙蓉坊是委屈你了,可是主子他……”
徐娘輕笑一聲止住了秦公公的話,笑聲中帶著濃濃的自嘲和苦澀,緩緩抬起頭來,妖媚的雙眸拉的細長,聲音清淡,好似若無其事一般的說:“公公不必安慰徐娘了,徐娘當年決定留下時就有面臨今日這般局面的覺悟,徐娘自知自己現在的身份,就這樣能待在芙蓉能繼續為主子辦事徐娘就很開心了。”
秦公公低嘆一聲,正色問道:“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