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了一陣灰塵,濺起地下散亂的枯枝。
月兒傻呆呆的走了進去,隨著的深入,她的心中越漸冰涼。
她玩耍過的花園,花枝凋謝、雜草生的有半人高,滿目瘡痍。
她與娘一起餵過魚的池塘,因乾涸,留下分裂的灰泥,幾個發黑的骷髏半埋在灰泥之中。
還有她喜歡的吊籃,早已經斷裂掉,散落在地下,腐朽為泥,快要認不出來。
她沒有停下腳步,一步步的走著,越過凌亂的長廊,屋子內滿處的蜘蛛網,肆意攀爬蟑螂,破爛不堪的布帳。
她伸手,撫摸著佈滿塵灰的座椅,坍塌的柱子,破碎的痕跡一點點印在她的心裡。
內室,娘摟她睡過覺的床,垮掉了一半,早已沒了被褥的蹤影。
屋後的溫泉裡,泉水依舊在流動,泉面散亂的枯枝,就像環保不徹底的護城河一般,飄浮著厚厚的髒汙。
這荒寂的庭院,已不再是她心中的天堂,而成了蕭條的廢墟,寂寥,淒涼。
月兒無力,腦中閃過絲絲畫面,卻依舊看不清楚。
娘與她在一起的美好,娘對她的疼愛,煙消雲散。
再次回到孃的屋中,她將一切孃的東西細細撫摸,灰塵、蜘蛛網、蟑螂,統統看不見,因為,這些是娘用過的。
牆壁上那副蓮花字畫積著薄薄的塵土,畫卷已經泛黃,但尚未被腐蝕,月兒喉中哽咽,或許,整個蓮園,只有這一件完好的物件了。
伸手碰觸,一個硬物抵在字畫之後,用手按住,一扇不大的門從牆面上緩緩開啟,暗格出現在眼前。
月兒睜大了眼睛,腦中‘滋滋’越漸響列,飛速倒轉十二年的所有經歷。
涅鄰的死、契丹國、臨潢府、蕭皇后、多寶離世、老怪物被殺、寶信奴對她的關懷、與沈讓成親的那一夜、艾兒的自刎、幽蘭谷地生死相依、與沈讓初見、玄月山與師父的最後一面、姜慕青的狠下殺手、與大龍的快樂童年、尋找玄月山的日子、離開蓮園前孃的叮囑。
最終定格在十二年前那個可怕的噩夢,夢裡的一幕幕,此時竟是萬般的清晰,幕幕重現。
“你們放開我娘~”
“月兒,我的孩子~”
“此女娃就是萬女之一”
“月兒小姐定要找個比朗朗好的~”
“若你現在回去,他們就白死了~”
“夫人沒事···張一郎下個月就要回去成親了···”
“···”
以及罪惡的鐵案木馬,幽暗的地窖,黑衣人的拋刀亂砍,蘭兒夕兒的身首異處,蓮園的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那個悲天憫人的夜,那個猶如地獄的一夜。
她不是沈易蓮的親生骨肉,沈易蓮卻為了她破釜沉舟,張一郎用盡最後力氣,保住了她的安然無恙···
月兒癱坐在地上,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蒼白,下唇已被咬出鮮血,滴滴淚水所包含的,何止是悲,是痛,是傷。
她的周身,找尋不到任何能給與安慰的東西,腳步大亂,奔到院子中,仰天長呼,“娘~,朗朗~,娘~,朗朗~啊~啊~”。
娘,朗朗,你們的命,不會白白丟掉,即便用盡三生三世,我柳月兒也要討回公道。
當柳月兒再次跨上大馬,已是滿目的深怒與決絕,馬鞭不停地抽打著馬背,向著開封府尹飛奔而去。
一路狂奔,馬上之人如燃燒的火焰,似要將整個世界點燃。
到了開封府外,月兒翻身下馬,向府衙衝進去。
兩座威武的石獅立於府外兩側,暗紅色的府門上託舉著一塊黑底金子的牌匾,‘開封府’三個大字躍然於匾上,灰色的瓦礫顯得莊重沉凝。
門口兩名守衛見到一名滿面憤怒的女子,還以為是來尋仇的,不由分說拔出大刀擋在門外。
“來著何人,抱上名來。”
月兒眼中換上默然,低沉的說道,“我來找展護衛,麻煩兩位通報一聲,就說我是他妹妹,柳月兒。”
兩護衛對看一眼,反映了片刻,十分不相信的說道,“姑娘,你不是找錯了地方?我們展大人沒有妹妹,再說你姓柳,不姓展,你是不是應該回去再想想?”
月兒明白,這兩名護衛將她視為腦子有問題的人,但她不氣惱,畢竟她從未來過開封府尹,也並未以展昭妹妹的身份在眾人面前出現過。
月兒平下心來,解釋道,“兩位小哥,我真的是他妹妹,我是他在香子城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