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出來走走,恰好就進來了。”她似乎不大相信,但也並未再追問,只說:“既然是見了故人,倒不如湊做一桌,可好?”這話說完,倒是大小崔氏先有了些不情願的神色。
那引路的見我們相識,立刻笑吟吟告退,留了我們幾個相對站著。她只目光柔和,徵詢地看著我,眼底卻摻了些猜測。許是知道此處與李成器有關,或本就清楚李成器是王元寶的靠山,總之此刻,我應該已經成了這幾個女人的眼中釘。
差別只是大小崔氏嫉恨的是當年亭中受罰,而她,怕是會想的更多一些。
大家都各懷著心思,我正猶豫要不要點頭時,袖口忽然被冬陽扯了下,不禁莫名看她。冬陽撅了撅嘴,冷瞥了一眼大小崔氏,我才恍然記起來,那年在宮中被趕出亭子時,她也在。
“怎麼?夫人還在等人?”元月忽然打破局面,笑著追問。
算了,終歸是逃不過。
我暗歎口氣,搖頭道:“只有我一人,王妃若不介意,就一道坐吧。”話音未落,冬陽卻忽然低聲道:“上趟見了大小兩位夫人,說是夫人階品不及,便被趕出了亭子淋雨,今日該不會又要夫人立著陪吃吧?”
聽著像是和我請示,可這聲音卻足夠讓所有人聽清。
我頭疼看她:“壽春王妃在,怎麼這麼沒規矩?”
大小崔氏已有些微怒,被元月掃了一眼後,立刻乖順垂頭,不敢多話。
元月只笑著伸手拉住我,道:“說起來,我與夫人還是多年故人,今日就不講規矩了。”說完,立刻牽著我先落了座。
直到她坐妥當了,那兩人才雙雙坐了下來。
只這麼看著,我便已明白,她已再不復往昔的柔弱無措了。
如今壽春王府女眷十數,她雖是正妃,卻不過出自落魄的北魏元氏,竟能讓大小崔氏如此服帖……看來畢竟是李成器的正妃,又是自幼相識,雖未有子嗣也定是琴瑟和諧,才能讓這等望族女眷如此服帖。
想到此處,心裡只是木木的,低聲吩咐夏至為她們幾個倒茶。
元月聽夏至說已定了菜,倒也沒挑剔,就說隨便再添幾個,然後很自然地看向我,笑道:“我還不知道夫人見過崔氏姐妹,聽起來似乎有過什麼誤會?”
我笑著解釋:“其實沒什麼,正如王妃所說,只是一場誤會而已。過去了這麼久就不必再說了。”大小崔氏冷冷看我,不發一言,元月見我不說,便轉頭問小崔氏道:“說吧,你們是如何得罪了武夫人?”
我剛想再拿話岔開,小崔氏已經開了口:“當初我姐妹初入宮,並不認得夫人,一日遇了暴雨,正躲進亭子時見幾個宮婢擠在裡處,亭子又小,只能讓她們出去撐傘避一避……後來郡王也為此事讓我們當眾罰了跪。”
元月嗯了聲,小崔氏立刻沒再說,舉杯喝茶。
她這才又看我:“沒想到過了這麼久,我才知道此事,讓夫人受委屈了。”她目光雖柔和,卻也蒙了層冷意,一句話很明顯地咬在了前半句。從冬陽說錯話起,我就已料到她會問,只能搖頭笑:“沒什麼。”
好在元月顧及著大小崔氏在,也沒再多說什麼,只笑著岔開話題,和我閒聊起李隆基的幼子,間或詢問我可有了什麼喜脈。
這段日子真是奇了,無論是誰都會提起此事。
我只能隨口敷衍說身子不好,正在進補,或許明後年會有好訊息。夏至蹙眉在一側聽著,倒是冬陽很著急地補充著:“郡王也為此事說了幾次,真是急壞了呢。”我悶悶地看了她一眼,這孩子還真是怕我吃虧,生怕別人誤會我不受寵。
元月倒覺她有趣,只笑著點頭附和:“當年在宮中,臨淄郡王就把你家夫人當做寶,如今看來,怕是更甚往昔了。”冬陽還要再接話,我告誡地看了她一眼,她這才乖乖閉了嘴。
本是一次隨性出行,卻未料到,最後是與他的幾個女眷共處了一個多時辰。算起來,這還是我初次如此吃飯,這麼多年仗著李隆基的偏寵,似乎除了他以外,真沒再有府裡女眷與我共食過。
我拿著茶杯,眼睛不覺飄向了熱鬧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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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李清似是已侯了很久,見我露面,立刻面露喜色:“夫人可是回來了。”我詫異看他:“出什麼事了?”他笑著搖頭:“郡王的事,小人不敢隨便說,夫人只管去後院馬廄就是了。”
我見他的神色,估摸猜到不會是壞事,才鬆了口氣:“下次有什麼事,最好先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