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三娘姐姐再不生個兒子,那許家的香火就要斷了。”
“怎麼連你都這麼說呢!難道女兒便不是跟著他的姓的嗎?你別忘了,咱們大宋女兒也是可以分家產的。”
呶了下嘴,可兒雖然有些不以為然,卻不敢頂嘴,只是沉默了一下後道:“三娘姐姐會不會為許大哥納妾啊?”一句話才說出,便看到李玉娘沉下來的臉色,她立刻收了聲不敢再說。
被可兒的話攪得心煩意亂,李玉娘把連拿在手上的半塊點心也捏扁了都不自知。一聲低嘆,她丟下手裡的點心,有些憤憤地嚷道:“這群混帳男人,天天就知道享齊人之福。要是蕭青戎敢找別的女人,我就……”手指比出剪刀狀,卻到底還是把沒說出來的話嚥了回去。李玉娘挑起眉,看著可兒,“要是小蒲要納妾的話,你肯不肯?”
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可兒垂著頭沉默了半晌後才默默地點了點頭。恨得李玉娘直想拿指頭戳死她,“你個死妮子,跟我這麼多年敢情都是白學了……”見可兒只是溫然淺笑,默然不語,她也是沒辦法再訓下去,只是在心裡低嘆一聲收了聲音,意興闌珊地望向窗外。
遠處近處的炮竹聲裡,夾雜著絲竹之聲,那是瓦市中的歌舞。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能聽到。有時候,會覺得那片光明裡,更象是她無法遺忘的那個年代。浮華的,繁榮的,帶著不羈的味道。
未出正月,城中放炮竹的多著,從三十一直就沒有消停過。尤其夜裡的煙花更是燦爛,只可惜每家每戶最多不過是幾支煙花,片刻即逝。比不得現代的大型煙花,連半天天空都照亮的璀璨。
回到家,只覺四下靜悄悄的。有些後悔不該應不住顧昱的哀求允他跟著蒲安出海,竟是連大年都沒有回來。
因為院子小,也沒有象許府那樣買了那麼多奴婢,李家滿院的下人統共不過是小紅、茵兒兩個婢女再加上一個做飯的莫嫂子和她男人住在外面院子裡。而隔壁的蒲家人更少,除了一個可兒不太常帶出門的小婢女柳兒外便只有一個看更的袁叔。
原本李玉娘有意請何嫂過來住的,怕她覺得欠人情便只說高薪請她做事。卻不想何嫂竟直接拒絕,只說在外面做廚子慣了不想再進哪家宅院做事,又說在外面才方便看著兒子。知道何嫂不肯的主要原因還是在宋平身上,李玉娘便也不好多說什麼。見宋平比從前好了許多,也知道吃苦耐勞不**匪友,甚至連欠著顧昱的錢也還了七七八八。李玉娘便出資助何嫂帶著宋平開了一家小飯館,就在瓦市外面。規模不大,吃食的種類也不多,勝在乾淨便宜,倒成了平民百姓常光顧的地方,雖然賺得不多,卻足以維持生活。
去年初,宋平也娶了妻,現在那新婦也懷了三、四個月的身子。說起何嫂的新婦,卻是有趣,竟是陸大娘家的租客,那位陸大娘曾相中的最佳新婦人選。而介紹人恰恰就是白薇。因著當事人沒說,李玉娘也不知經過到底是怎樣的。可過後每每想起這件事,她總是覺得白薇真是厲害,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解釋了一個潛在的威協。要不然,同在一個院裡,以後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這些年來,若說改變最多的還真就屬白薇。且不提她施了什麼手段讓陸大娘對她改觀,允她進門。單隻說她順了陸五的固執從原來住的小跨院搬進陸家和陸大娘等人住在一起,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做為曾與陸大娘同住的過來人,李玉娘可是深知相處容易相住難是怎樣的至理明言。
不過,比起這樣的冷清,或許住在一起的人多些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停下腳步,李玉娘回過頭喚了一聲可兒,“可要過來陪我一起住?”
可兒聞言卻只是笑著搖頭,在莫嫂自她身邊走開後,對著李玉娘一笑便轉身穿過園子往那處相連的角門走去,竟是連留下喝杯茶的意思都沒有。
輕聲嗔了一句,李玉娘回頭看著衝她笑的莫嫂,總覺得這位愛說愛笑的中年婦人今天的笑容總是透著那麼點古怪。看她轉身離開後,她才醒起莫嫂竟沒問她今天要不要用夜宵。
嘀咕了一聲,她看看小紅和茵兒,便揮了揮手,“你們也下去歇著吧!也累了一天,不用侍候我。”
茵兒口齒微動,還要說什麼,卻被小紅一拉,手拖著手往後面的耳房走去。
“就這麼都走了?”李玉娘忍不住低聲抱怨。這麼一個人走進還未點著燈的屋子,就彷彿是走進了寂寞的迷霧,被那種難以排解的寂落冷清感緊緊包圍。
沒有點燈,她就這麼坐在黑暗裡,望著屋裡生著的炭盒裡忽閃忽閃的紅光。
莫嫂倒是越來越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