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李玉娘刻意加重了腳步聲,在正微笑相對的兩個人轉目看來時,笑著招撥出聲。
“李娘子,”少女盈盈而立,笑著施禮,臉上的笑容仍是那樣平靜。
李玉娘看著她,再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的許山。突然有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的感覺。
“藍蓉,可否迴避一下,我有些事想和許大官人說。”她平聲說著,臉上甚至還帶著七分笑意。可看向藍蓉的目光卻帶出三分冷意
藍蓉淺笑,象是根本就沒有看到李玉孃的目光一樣,就那樣笑著對許山有禮地施了一禮後平靜地離開。
“她是一個聰明女人。”李玉娘看著許山,意味不明地低語。
許山掀起眉,似乎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一樣。
看著他,李玉娘嗤地一聲笑出來,“不覺得我突然出現在這兒很奇怪嗎?或者,覺得驚訝,覺得我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聲音漸低,掩不住的黯然。
“許大哥,我知道最近發生了不少事。可是我原以為事情會漸漸好轉的……可惜,現在看來似乎真的不成了……”為什麼,原本親近的人會漸行漸遠?
“你踩過界了!”看著許山似乎還帶著驚訝表情的臉,她溫言道:“有些話,原本就不用說得那麼明白的……我只想說,變的人並不只你一個。我,不會再容忍在我背後使壞的人……”
沒有等待許山的回應,李玉娘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直接就轉身而去,甚至連看都沒再看許山一眼。
許山默默看著李玉孃的身影隱入花木之後,怔怔地站了很久後才牽起嘴角發出一聲嗤笑。
走出小樹木後,正好遠遠地看到許福。許山停下腳步,看著滿臉放光的管家一溜小跑跑到自己面前。眼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閒不淡地說了一句:“今晚的事情似乎很多啊!”
沒有細想主人的意思,許福只是一躬身,笑著道:“大官人,小的剛才整理朱家的禮物時,看到了這封拜貼。”
“拜貼?”許山有些奇怪地接過那張竟是夾在禮物中的貼子,“怎麼不是直接交給你手上的?”照理說,朱子鈺不是這麼不知禮的人啊!突然靈光一現,他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曖昧不明的笑來,“看來,這位朱大官人是個很謹慎的人呢!”
許福低著頭,識趣地沒有搭話。誰管那什麼朱大官人是要防什麼還是要搞什麼鬼?“少說多看”這個準則放在哪兒都是真理。
沒理會自家這個總管心裡在打著什麼小算盤,許山一路微笑著走過石徑,卻沒有往大堂去而是徑直回了書房。雖然不知道事情是哪裡出了岔子,可他不信這樣的事情對李玉娘就沒半分影響。
遠遠的,看到書房裡沒有一點光亮。他只道裡面是沒人的。可進了房點著燈一回身,才看到坐在地上靠著桌子的沈三娘。
“娘子?”嚇了一跳,他忙執著蠟燭湊了過來。看到沈三娘抬起頭來,臉色發白,神色悽傷,更覺驚愕。“你怎麼了?可是跌到了?傷到哪裡了?”伸手過來要扶起沈三娘,他上上下下細看了一遍,沒有看到血什麼的,才鬆了口氣。心裡一鬆,便低聲抱怨道:“怎麼坐在地上呢?地氣這麼溼,傷了身子怎麼辦?”
目光定定地落在許山滿是關切的臉上。沈三娘鼻子一酸,幾乎要哭了出來。雖然心裡有很多怨,可是她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仍是關心她的。只是,現在的他,除了關心她之外,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分散了他的心。
“官人,”低聲輕喚了一聲,沈三娘抬起手輕輕撫著許山的臉,目光溫柔而哀傷。
許山半低著頭,沒有留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怨道:“有什麼事先起來再說。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都不知道照顧自己……”聲音一滯,他的目光落在沈三孃的臉上,帶了些疑惑,“發生什麼事了?三娘!”
牽了下嘴角,卻連自己都覺得笑得勉強,沈三娘撫著許山的臉,低聲說著:“還記不記得?我說過的,你是我的夫我的天,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後支援你。可是,我現在……不知道……不確定了……”垂下眼簾,她的手自許山的臉頰滑落而下,“我很想回家呢……”
“這不就是我們家嗎?!三娘,你到底怎麼了?”許山沉聲問著,有些浮躁,有些不耐,又有些忐忑。他不知道,更或者,他心裡是知道三娘在說什麼的,只是他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沈三娘望著丈夫皺起的眉,只是幽幽一笑,自己爬起身來轉過身去慢慢走出門去。
許山垂下眉,瞬了下目光,然後站起身來,把手中的蠟燭放在桌上。靜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