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環境讓應惜弱有一時間的發呆,所以她沒有留意到那個坐在帳篷裡側的男子請她坐下的話。
應惜弱很快的就覺得肩膀上一股子大力傳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下墩去,這讓毫無防備的她悚然一驚,下意識的就要往起來站。
但是她肩膀上的大掌就跟鐵鉗似地,壓著她根本動彈不能。
不過幸好她沒有被按到地上去,她的屁股很快的就捱到了一張椅子,椅子上還鋪著厚厚的毛皮,並沒有讓她那沒什麼肉的屁股被硌著。
應惜弱這才反應過來先前有人叫自己坐下。
不過這樣子被強迫中獎,還是讓她各種不爽,她皺著眉頭看向此時叉著手站在她身邊的壯漢,而那壯漢接觸到她的目光,居然還不屑的“哼”了一聲。
應惜弱氣憤的抿了抿唇,但現在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夠一個人單挑這大帳裡的二十幾個壯漢,更別說外頭還有幾十上百號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所以,能忍則忍吧,誰叫忍就是在心頭上插把刀呢?
“你說你叫安應氏?哪裡人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可有什麼證明身份的檔案?通關文牒有沒有?”
應惜弱還沒把嗓子眼兒的那口氣給吞下去,帳篷裡側的那個刀子聲音男子就連珠炮似地開始發問了。
“民婦安應氏,深州府人士,因為丈夫身患怪病到處求醫未果,聽人說大食有神醫,便準備帶丈夫到大食求醫。
未曾想路過此地時,突遇狂風暴雪,馬車物資一應倶失,無論是財物還是通關文牒,全部被風雪捲走,只剩下民婦與丈夫,侍女,還有兩隻家犬,被風雪給捲到了這裡來。”
你胡說
“你胡說!”
應惜弱話音剛落,端坐在帳篷裡側陰影中那人立即暴喝了一聲。
應惜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可臉上還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慍怒之色:“我為什麼要胡說?”
那人冷笑了兩聲:“我大安國,根本就沒有深州府這個地方。你說的這個地方,是那個叫做格桑的大娘告訴你的吧?”
應惜弱聽到這裡,心裡頓時咯噔一聲,但她的臉上還是竭力維持著平靜的模樣,只是她的嘴唇抿地緊緊的,因為用力過大都開始泛青了。
那人繼續冷笑道:“你真當我們什麼都沒有調查就將你提審麼?你這幾天總是有意無意的問起格桑大娘關於我們大安國的事情吧?
如果你是我們大安國人,又如何還要問這些事情?哼,我看你八成就是薛延陀派來的細作,想要套取我們的情報吧!”
應惜弱被那人咄咄逼人的逼問弄得腦子亂了片刻,但等到心跳到了極致以後,她的腦子竟然出奇的冷靜了下來。
這人,該不是詐她的吧?
應惜弱的腦子裡快速的過了一遍這幾日的情景。
那格桑大娘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當時見她醒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也問了一堆話,貌似那深州府,也是格桑大娘主動說出來的。
當時她見應惜弱嬌小瘦弱,便問她是不是極南之地的深州府人士,所以應惜弱才記下了這個地名的。
而且直到今日她離開之前,那格桑大娘對待自己的態度還是沒表現出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樣子。
因為就格桑大娘那種爽朗熱心的性格額,如果真向密探告密了的話,她在面對自己的時候,肯定得流露出不自然的心虛樣子來。
再說她已經被帶到這裡來這麼久了,平常那些警察也該去跟左鄰右里問個口供什麼的了吧?難說這人不是從格桑大娘的口供裡推測出她對大安國一問三不知的情況的。
應惜弱心念電轉間,已經做出了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決定,她就堅定地說自己是深州府人士,你能怎麼di吧!
裝病?
“民婦在深州府住了一十七年,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大安國沒有這個地方呢。軍爺如此強烈的否定這麼大一個州府,莫非是想要將它在大安國的版圖上抹殺掉麼?”
應惜弱此時的聲音更顯得沙啞,但是她說話的節奏不快不慢,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這強大自信的模樣,倒是引得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士兵頻頻側目。
坐在帳篷裡側的那人聽了應惜弱的反唇相譏,一時間不說話了。
應惜弱一臉輕鬆的樣子坐在椅子裡,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兒譏諷,但事實上她現在已經緊張的心臟都快要停擺了,冷汗也已經將她的裡衣後背給沁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