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害怕有用,我一定會害怕。但很可惜,害怕是沒用的,只會讓自己更加手忙腳亂。所以還不如坦然面對,用最鎮定的大腦,來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楊開淡淡的說道。
“說是這麼說……”陳天頂眨了眨眼:“不過,這個問題。我好像真的是問錯人了。”
“華教授,你害怕嗎?”他決定換個人問問。
“華教授……”陳天頂又喊了一句,他發現這個老頭子最近木訥了許多,說話時間少了,而沉思的時間則多了。在陳天頂看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很可能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他可不想還沒走到北緯三十七度區,對方就傻得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了。
“別吭聲!”後面的華伯濤蹙了蹙眉,然後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像是在聆聽著來自異界的天籟。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陳天頂不解的說道。
“你沒覺得冰川下,水流的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嗎?”華伯濤一字一句的說道。
“水流的速度?”陳天頂一愣,隨即收起了笑意。然後脫離隊伍,走到了冰川旁邊蹲下身子,歪著腦袋,將耳朵貼了下去。
“嘩啦啦……”急速流動的江水如交響樂般沖刷著他的耳道,聽了大約十秒鐘,陳天頂終於發現,華伯濤說的是真的,冰川下水流的速度,的確比先前快了三倍以上。
“這是怎麼回事?”陳天頂自言自語。
“全部都不要走了!”隊伍中,華伯濤大聲的喊道。他一張嘴,夾雜著碎雪的風便強灌進了他的喉嚨,讓華伯濤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好幾聲。
“華教授?”楊開詫異的轉過身來。剛才華伯濤和陳天頂的一番對話他也聽到了,不過楊開心想,水流的速度加快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大家又不是划著船過去。但令他萬萬未料到的是,兩人會因為這個原因,將趕路的小組叫停。
楊開需要一個解釋。
“相信我,這之中肯定有蹊蹺。”華伯濤深深地看了楊開一眼,這個眼神,讓楊開毫無抗拒之力的選擇了點頭。
“好的。”楊開說道。
“嗯!”華伯濤說完,拉起了衣領,腳步瞞珊的走到了陳天頂的身旁。將破冰鎬擱在一邊,然後眼耳並用,專注的觀察著冰塊下的江水。
“如你所言,水流的速度的確很迅疾,這個不需要測試,僅憑肉眼就能看出來。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此刻江水流動的方向,和我們行進的方向,恰恰是相反的,但是在數個小時前,方向卻是相同的。”陳天頂說道,顯然,他先前的一連串動作並非無用功。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新發現了。”說到這,陳天頂搖了搖頭。
“陳老闆,你的觀察很仔細。”華伯濤微微一笑,說道:“但是你卻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什麼?”陳天頂愕然的抬起了頭。
“再走一段路,就是黑龍江的盡頭。按地質學推算,這片地方的河水應該流量緩慢,依照烏蘇里江的水源供應,方向箭頭從外向內才對。又怎麼會從內向外?”
“對,對!”被點醒的陳天頂豁然開朗。
“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華伯濤的臉上佈滿了烏雲:“在黑龍江的盡頭,不知何時已經被秘密建成了一座水壩。”
“之所以我們現在看到河水超速逆流,只是因為水壩的定期洩洪而已。”華伯濤說道:“能夠在黑龍江腹地做出如此浩大工程的,非日本人莫屬。”
“但令我想不通的是,日本人為何會將一個水壩的落腳點選在百無一用的水源盡頭。水壩的作用應該是把江水攔腰截斷,控制水位,調節水壓。可眼前的這個水壩,卻是這三點之中的任意一點都做不到。倒真是不符合常理。”
“哼,日本人又幹出過什麼符合常理的事情?”楊開走到兩人身邊說道。
“不過,華教授。你確定在前面有一處日本人的水壩?”
“大概有九成的把握。”華伯濤想了想,說道。
“那事情就麻煩了。”楊開皺了皺眉:“這樣吧,天色已經轉暗了。我們今天的趕路到此為止,原地紮營休息吧,一切都到明天再說。”
“獨眼龍,石頭,還是你們倆負責把帳篷給撐起來。九筒你來生火,趙勇德警戒,陳老闆你就再給大夥做一頓那個大馬哈魚罐頭吧……”
一說到大馬哈魚,楊開就忍不住捏鼻子,沒辦法,祥瑞鎮的那種腥臭的罐頭真的太難吃了,要不是為了給飢寒交迫的身體提供能量,楊開保證連聞都不會去聞那種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