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剩下的東西,並非毫無意義的。”楊開堅定地說道:“比如,幫船越四郎寫完這本未完成的日記。”
“啊?”華伯濤也不是沒智商的人,稍微一愣,便明白了楊開話中的含義:“楊開,難道你是想?”
看著華伯濤的眼神,楊開點了點頭:“說實話,我想給船越四郎立一個碑。”
聽了楊開的話,華伯濤沉默了。
他只是凝視著楊開,一句話也不說,那表情,活像是一位偉岸的長者,在教誨著自己學生。
“華教授,您為什麼不說話,是不同意嗎?”楊開的心裡有些忐忑。畢竟,自己此次的主張,是在整個行動計劃之外的擅斷。而且也並不符合自己以往的作風,但偏偏,心血來潮的自己就這麼做了,這一切,連楊開自己都敢不相信。
“傻孩子,我怎麼會不同意嗎?”良久,華伯濤的嘴角蓄起了一抹笑意:“我只是想問,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華教授,你……”楊開先是驚訝,隨即便是激動,甚至忽略了華伯濤突然間對自己稱呼的變換。
出發前戴笠就說過,但凡特別行動,只要有人反對,都是要投票解決的。可以說這次只要身為副隊長的華伯濤不同意,楊開就只能偃旗息鼓。可華伯濤卻成全了自己這份心血來潮。
“我也想跟你一起,祭奠下這位可愛的日本朋友。”華伯濤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子。
“我也去……”
“指戰員,我跟你一起!”
這時,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人紛紛舉起了手,獨眼龍甚至連手都不舉,就直接踩滅了篝火,收拾起歸屬於自己的那份東西了。
整支小組,再次經歷了團結的考驗。
“謝謝,謝謝你們……”看著一張張鼓勵的面孔,楊開有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哎呦,指戰員跟咱還客氣什麼。”九筒挎上散彈槍說道:“最多結婚的時候,請咱多喝幾杯喜酒就成。”
說完,還不忘擠眉弄眼的衝著臉頰通紅的劉雨薇乾笑。
“去,哪涼快哪待著去。”楊開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不過九筒眼尖,早早的就避開了。
一邊跑一邊喊道:“我決定了,就你新婚鬧洞房的那張床涼快,只要劉醫生不介意,我就在那張床上待著了,哈哈。”
“劉小姐,別介意,九筒他就這樣。”為了避免劉雨薇為難,楊開滿是歉意的說道。
“哦,沒……沒什麼……”劉雨薇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他喜歡開玩笑,都習慣了。”
“那就好。”楊開點了點頭,便招呼著眾人收拾起帳篷和零碎物品了,帳篷是摺疊式的,收拾起來很快,三兩下就被塞進了行李箱。趙勇德和石頭負責拖拽行李箱;而陳天頂,華伯濤這些有破冰鎬的,則在前面開路;楊開端著望遠鏡,充當警戒的前哨。
夕陽西沉,所見之處都鋪上了一層堅冰,因為眾人的踐踏,身後的道路已經成了暗灰色。行李箱的金屬雪橇輾過上面,發出一種鏗鏗的聲音,就是被稱為中國四大河流之一的黑龍江水,也只能在冰川下發出喑啞的流聲。
陳天頂依舊是我行我素,一邊喝著烈酒,一邊哼著五音不全的民間小調。
楊開走在華伯濤的身邊,好幾次欲言又止,看樣子心事重重。
第二五一章 櫻花盛開(14)
“楊開啊,你是不是有話要說?”華伯濤停下腳步,雙手叉著腰,深深地喘了口氣,如此寒冷的天氣,對他這樣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來說,的確是一種折磨。
“華教授,先前你為什麼會同意我的這個建議?按理說,你應該反對才是。”楊開不解的問道。
“呵呵!”華伯濤笑了笑,風雪將他的脊樑骨映襯的愈發佝僂。
“所以我說,你是傻孩子嘛!”
“戴笠說,他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只是在剛才,我不但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還感受到了另一種當年我所沒有的東西。”華伯濤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什麼?”楊開皺了皺眉。
“一顆滾燙的心。”說到這,華伯濤把腦袋悄悄的靠到了楊開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話說道:“楊開,經歷了這些事之後,你成長了!”
“我,成長了?”楊開愣在了原地。
“嗯。”華伯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勝不驕敗不餒,筆直向前,覺不違背自己的誓言,還有不管何時都保持一顆滾燙的心。楊開,如果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