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伯,那你的意思是?”劉雨薇欣喜的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也罷,今晚夜黑風高,我就來給大家講講我人生中的第一道分水嶺,東陵案。等到未來的某天,我能邁過第二個坎,或者良心苟安了,再給大家說說七年前,大興安嶺上,姓陳的和十位兄弟的心酸回憶。”陳天頂放下酒葫蘆,說道。
一旁的張鶴生看到這一幕,饒有興致的點了點頭,在場諸人中,只有他知道陳天頂的葫蘆裡,那酒味到底重不重。
說實話,第一次泡水,還是有點酒味的。等到了第二次,堅冰融化,已經沒有任何酒味了。但陳天頂卻醉的如此糊里糊塗,事實只能證明一點,他是在佯醉。
飯局勸酒,真正醉了的人,從不說自己醉了。而說自己醉了的人,其實沒醉。
張鶴生明白,陳天頂不屬於第一種,也不屬於第二種。
他是屬於第三種,人沒醉,心醉了。
看來每個人的過去,都是一本難唸的經呀!張鶴生暗歎了口氣,閉目養神。
而圍坐在篝火旁的楊開等人,也興奮地等待著陳天頂的開口,劉雨薇更是託著小腦袋,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不願漏過一個字。
“東陵大案震驚全國,想必你們也有所耳聞,知道個大概。但我想,對於這件集團盜墓的起因,還有孫殿英的底細,你們應該知之甚少。所以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全盤托出,讓你們瞭解一個真正的孫殿英,一個真正的盜墓過程。”陳天頂沉吟片刻,想了下措辭後,娓娓道來。
黑夜裡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被陳天頂的引言所吸引。
精彩絕倫,懸念倍增。這就是楊開的評價。
“孫殿英是河南省永城人,本名孫魁元,號殿英,但我們這些幕僚都叫他孫老殿。”
“民國初年,軍閥連年混戰,割據為王者比比皆是。孫殿英也乘勢而起,糾集了一批土匪、賭鬼、煙販等組成隊伍,稱雄一方。當時我年輕氣盛,不知底細,為了謀個出身,強似做個農民,所以也投在了孫殿英手下。因為我的老本行就是盜墓,而且還有些頭腦,所以在此期間,為孫殿英盜了數個大小墓葬,積攢了一些軍餉,所以說實話,一直以來,孫殿英對我還是很器重的。不過那時候,沒人知道我叫陳天頂,因為外出我都戴著一塊鐵面具,所以大家都叫我鐵面生。”陳天頂說道。
“為謀取更大的勢力,孫殿英先後投奔過不少地方勢力,後又轉投鬍匪出身的張宗昌,深受張的賞識,被任命為師長。孫殿英搖身一變,透過種種卑劣的手段,將自己的部隊發展成為一個土匪窩。後來,孫殿英率部與國民黨作戰,開始很有利,後來見形勢不妙,便投降蔣介石,被任命為第六軍團第十二軍軍長,在河北遵化一帶駐防。一九二八年夏,孫殿英率部駐紮在馬申橋。”陳天頂說道。
“馬申橋,這個地方似乎離清東陵很近呀!”楊開訝然道。
“何止是近?”陳天頂冷笑:“這個地方和清東陵只有一山之隔。”
“一山之隔,這不是明擺著引狼入室嗎?”楊開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是啊,這條狼的確是孫殿英。但很可惜,孫殿英是一條笨狼,大大的笨狼,徒有一身匪氣,卻只知道硬搶硬奪,這顯然是不行的。”說到這,陳天頂得意的笑了笑:“所幸,當時我就在孫殿英的旁邊,於是在深思熟慮一番之後,便給了孫殿英三條策略,我以盜墓為樂,孫殿英以斂財為樂,所以咱們可謂是一拍即合。孫殿英也答應,事成之後,可讓我在陪葬品當中,挑選任意一件寶貝,他以身家性命擔保,絕不阻攔。自那一刻起,東陵盜墓的計劃,無形中已經開始緊鑼密鼓了。因此,你說引狼入室一點兒也不假。但其實,真正挑唆和操縱這批狼的幕後推手,卻是我這個不起眼的小幕僚。”
陳天頂說,當年清室讓位時,東陵不僅設有護陵人員,機構仍然承襲清制,而且還有旗兵、綠營兵駐陵守護,宗人府、禮工部等機構分別承擔陵寢一切事務。但是隨著世事的變遷,東陵漸漸脫離清室的掌握,落入北洋軍閥手中。護陵大臣名存實亡,常不在官署,不僅不能有效保護陵墓,反而串通他人,倒賣財物。於是,對東陵的破壞與日俱增,直至有人企圖全面挖掘偷盜,大發橫財。
一九二八年春,中央軍和奉系軍閥張作霖交戰,張作霖下屬馬福田率部叛逃,直奔清東陵旁的馬蘭峪,蓄意長期挖墳盜寶。當時,中央軍北伐已進入河北地區,張作霖北撤,而冀東一帶散匪非常多,異常肆虐。在這種情況下,中央軍派出孫殿英部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