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是個愣頭青,就如連城所說,手段粗暴,李莊溫和背後的冷酷和煩躁在十三處成員身上充分反映出來。它成立到現在有十年出頭,隨著多路精英的加入和威州實力的逐年提升,日益活躍。張凱接手安全委員會時,很驚訝地發現十三處已經被李莊的瘋狂之心感染,上上下下都陷入自認為是“正義使者”的宗教情緒中,慢慢被計算機專家培養成行事嚴密的“機器人”。一個直接的數字是,擁員近1。1萬的十三處平均每年都會清理掉四倍於己的敵人和所謂的“社會垃圾”,十年間有近42萬人被這些“宗教戰士”處死。
“你怎麼下得了手?這不是四十萬只雞!”張凱當時衝到李莊的辦公室質問,後者若無其事,似乎沒聽到前者的憤怒。他扔給新主任一隻隨身碟,“資料都在裡面,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些人都該死。再說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永遠不會成為全民公敵。”
張凱用旁邊的電腦開啟隨身碟,資料約120G,詳細記錄了每件事情發生的經過,判斷的標準,涉及的人員種類。他撿大綱初略地看了一遍,很無語地發現每件事情的邏輯似乎都很嚴密,得出的結論是這部分人該死;但問題是判斷的標準值得商榷,充滿了計算機專家的風格,與他所持的社會學觀點有衝突。
“誤殺的就這樣算了?金錢補償?”張凱有些遲疑地問道。
“這是他們的命,就像我莫名其妙地走到今天這種尷尬的地步一樣,何況未必是誤殺,不金錢補償難道讓戰士們去自殺謝罪,這不是笑話嗎?事實上每個人的命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有些人的命對社會來說不值錢,他們連自己都養不活,只會拼命破壞社會秩序,”李莊的態度很堅決。
“那滅族是不是過頭了?”
“他們要殺我,連我的家庭都遭遇過刺殺,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考慮過我的家庭嗎?就準他們用激烈的手段,不准我用?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我的策略沒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我現在還能動,萬一老得動不了被人殺了,那才是搞笑,我一直記得那個笑話!”
李莊所說的“老翁相鬥”的笑話放到辦公室的場景中並不好笑,張凱神色凝重,總覺得李莊的有些做法太過動物,跟人文精神格格不入。
張凱帶走資料前,計算機專家幫他做了全套的認證程式,不然離開這個辦公室在其他地方開啟資料就會自動銷燬。在等待的時間裡,兩人閒聊,計算機專家給心理學專家講了歐洲人在美洲的擴張和成吉思汗的瘋狂,並總結了一句,“動物式的行為在競爭中更有殺傷力,我所做的只不過是修補了它的缺點而已。”
“你這是歪理,而且類比亂七八糟,”張凱被李莊的一本正經給氣樂了,“時代不同,成吉思汗這個史上第一播種機只是歷史學家和分子人類學家無聊的產物。”
“噓,改天去檢測一下你的基因,估計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李莊笑道:“慎言沒錯的,不要輕易評價歷史上的特殊人物,像國寶和安德列夫那樣的故事最好不要再出現。我懷疑你有尼安德特人的基因,呵呵!”
“你才是非智人種!唉,這個鬼檢測將關係弄得亂七八糟,我真沒想到孫國寶和安德列夫居然是親戚,這誰跟誰啊?”
兩人說著說著就偏離了主題,轉到眼下公司熱門的尋找祖先上。Y-DNA檢測費用極低,安德列夫拜訪扎伊採夫時饒有興致地測試了一把,然後在公司員工的基因庫中比對,結果發現了最接近的人居然是孫國寶,遺傳標記幾乎完全相符,可以確定有共同的父系祖先。根據趨於完善的“分子時鐘”理論計算,兩人最近的父系祖先生活在十三世紀初,十有八九跟被孫國寶罵得狗血淋頭的成吉思汗有關。
孫家沒有家譜,長期生活在華夏,安德列夫一家幾乎沒挪過窩,一直生活在靠近芬蘭的地區。這個不知道是哪裡人的父系祖先能把兩個東西相隔的家族串聯起來,唯一的可能性是成吉思汗及其後裔的東征西討。如果沒有這位爭議頻頻的人物,估計兩人中至少有一位是不可能出現的,每個人誕生在地球上都有偶然性,無法自行選擇。
兩位當事人聽到結果當場就傻了,手足無措。科學可以還原歷史的真相,不需要靠那些漏洞百出的家譜和祖先的口口相傳。李莊以前看到安德列夫的時候就覺得他和國寶有些像,當初以為是自己過於敏感,但沒想到是遺傳標記高度相似的結果,這種情況很偶然,但在大量的後裔中總會有與祖先高度匹配的人。
分子人類學和人類考古學的進展讓世界陷入一種微妙狀態,形形色色的勢力出於各種目的竭力釋出或偽造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