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到現在還不敢確認夢中的情形是不是真的。不過……當時那個夢境就像真真實實發生在我身上,我記憶特別深刻。而且,當我清醒過後,那面鏡子確確實實碎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個夢還是真實發生的!”
頓了頓,覃瓶兒繼續低聲說道:“所以,我才說對不起你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你……啷格不早告訴我們呢?”滿鳥鳥皺著眉頭,語氣隱含著責備的味道。
覃瓶兒自然聽得出滿鳥鳥話中的不快,臉唰地白了,垂著頭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們差點……當時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背上長了幅綠毛圖,所以……我下車後,看見鷹鷹額頭上的‘土’字,就更加不敢確認那倒底是不是個夢,對清和大師說的話自然有幾分信了。後來得知鷹鷹在夢中見過我,再加上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並且看到了真實的天腳山和安樂洞,我對鏡子中出現的情景相信了八九分。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敢百分之百地確認,我的真實身份就像鏡中那樣,是個……試管嬰兒。後來聽鷹鷹說,要解開綠毛圖這個謎團,非得進安樂洞尋找答案,所以我就抱著看看再說的態度跟你們進了安樂洞。沒想到,差點害了你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我實在是不知道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你們會不會相信。”覃瓶兒說著說著,眼中霧氣升騰,轉瞬間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花兒看見覃瓶兒悽苦欲絕的樣子,伸出舌頭舔了舔覃瓶兒的臉,眼中竟也溼漉漉的。
覃瓶兒的神情讓我心中一疼。我不滿地瞥一眼沉默不語的滿鳥鳥和寄爺,趕緊緩和氣氛,“神是猜,夢是想,打噴嚏是鼻子癢。既然是個夢,我們就不要去管它的真假。現在瓶兒背上的綠毛圖終於消失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說明安樂洞我們沒白進,吃點苦,遭點罪,怕麼子?是不,鳥鳥?”
滿鳥鳥苦笑一下,“確實。土家漢子歷來願為朋友兩肋插鐮刀,點把點兒危 3ǔωω。cōm險我們怕它搓……鳥呵?”他嘴裡的“渣渣”噴慣了,險些當著覃瓶兒的面說出那個醜陋的字眼,還好反應夠快,及時把住關,換了個異曲同工的字。
滿鳥鳥難得臉紅了一下,岔開話題,“瓶兒,猴頭鷹抓走你之後的事,你還記得嗎?你是從哪裡來到這裡的?”
覃瓶兒見滿鳥鳥問她,輕輕舒了口氣,不過眼神很迷茫,“我不知道啊。那猴頭鷹向我撲來時我嚇得尖叫一聲,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再次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就聽見你們在嘻嘻哈哈地聊這一路的遭遇,我越聽越不是滋味,感覺很對不起你們,才開口打斷你們聊天……對了,這是什麼地方?”
滿鳥鳥來了精神,吧嗒著煙,向覃瓶兒繪聲繪色講述這棵詭異的陰陽樹。覃瓶兒神色稍稍恢復,聽了滿鳥鳥的話,臉上的表情由悽楚轉為驚疑。
寄爺叼著“爆破筒”,垂頭沉思不語。看他的臉上的表情,似乎又想把覃瓶兒講的故事上升到唯心的高度。我捅了他一把,說:“寄爺,您家看……現在太陽快下山了,這裡馬上就會變得黑咕隆咚……要不,我們抓緊時間爬出去?”
“不找那塊令牌碑了?”寄爺抬起頭來說。
“找個剷剷嗦,夢中出現的東西您家也信?”我痞笑著湊近寄爺耳邊,“我昨天晚上夢見娶媳婦,難道今天就麼事不幹,坐等哪個妹娃兒主動送上門?行了,你們三個先在這休息一下,我上去看看哪條枝椏離洞口最近,趕緊出去再說。”
覃瓶兒安然無恙,她背上那幅綠毛圖也莫名其妙消失了,這兩件事情讓我的心情輕鬆愉快。雖然目前還沒找到綠毛圖消失的原因,但我歷來只重結果不重過程,我們進安樂洞的主要目的已經完成,哪還有閒心去管那莫名其妙的令牌碑?哪還有必要去猜測一個老和尚在覃瓶兒夢中說的“偈語”“土字”之類亂七八糟的瘋話?珍惜眼前的東西,珍惜最真實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趁天色稍亮爬出安樂洞,捱到太陽下山後麻煩就太大了。
我取下身上的裝備遞給寄爺,然後象一隻歡快的松鼠,很快就爬到陰陽樹中上部。再上去,陰陽樹的枝椏就已經承受不了我的重量,開始搖搖晃晃。我只好停下來,扶著枝椏抬頭一看,發現洞口在樹頂斜上方,只是被遮天避日的樹葉一擋,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腳下剛好是一棵斜著向上延伸的枝椏,用腳踩踩,估計走過去問題不大,我便手攀著頭頂一棵枝椏,像過獨木橋一樣向前蹭去,準備尋找一個最接近洞口的位置。
然而,意外就在此時毫無徵兆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