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
花兒還要舔,我嘻笑著阻止:“行了!花兒,你的舌頭象鐵掃把,弄得我不舒服,下次吧!”
歇了一陣,我抱著花兒爬到滿鳥鳥和寄爺的位置,不管寄爺同不同意,一把將花兒放進寄爺的揹簍中,寄爺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救回花兒,我心情大好,掏出纏在身上的酒管子,狠狠地啜了兩口。滿鳥鳥見狀,湊近我身邊,象在我身上吃奶一樣貪婪地吸了兩口,長出一口氣,“老子的腰都差點勒斷了!!你兩弟兄真是麻煩!”
我哈哈一笑,對花兒說:“快謝謝鳥叔叔!”花兒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衝我汪地叫了一聲,把我氣得直想扁它。
“哈哈……行噠,花兒也救起來了,我們快走吧!你兩兄弟等下再親熱!”滿鳥鳥見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幸災樂禍地笑了兩下,催促說。
我本來想看看花兒的傷勢,轉頭一想,現在確實不能再耽擱,一是想盡早救出覃瓶兒,二是在這個隨時可能被夾成肉餅的地方再停留下去,危 3ǔωω。cōm險性很大,花兒想必沒有生命危 3ǔωω。cōm險,還是儘快到出口那裡再說吧!
我解下腳上的棕繩,把花兒從揹簍裡像扛麵粉袋一扯,順勢背在背上,伸手一摸,花兒腿上那個大皰還在,被繩套勒得更加突出更加堅固。我心裡慶幸的同時,摸索著把棕繩從花兒的大皰上解了下來。
就這麼一耽擱,寄爺早已扯出揹簍和滿鳥鳥走到快接近出口的地方。
我不敢停留,揹著花兒小心翼翼地蹬著巖壁向前走。花兒體重不輕,我又處於精疲力竭的狀態,還要分開兩腿踩穩巖壁,所以我的雙腿劇烈顫抖著,走得是千辛萬苦。幸好那巖壁雖然平整,但上面很多細小的紋路,而且並不溼滑,巖隙又是上寬下窄,我才能勉強踩穩巖壁。
正走得心驚膽戰,不提防花兒在我耳邊狂叫一聲,嗖的一聲就從我頭上躥了出去,嚇得我右腳一軟,差點支撐不住掉下巖隙。再看花兒,像一根彈簧在巖壁間來回蹦跳,試圖蹦到出口邊,無奈它受困良久,腿腳被巖壁夾得不利索了,因此跳了幾次,就四腳張開趴在巖壁間了,腳趾在巖壁上抓得嗤嗤作響。
我疾步上前,伸手摟住花兒,喘著粗氣緊蹬幾步,來到出口。
啊哈,我興奮地高嚎一聲:“天不狂風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陽……”突然記起下句是發“妹不說話妹不開口妹心怎麼想”,聯絡到覃瓶兒,感覺兆頭不好,於是趕緊住了嘴。
置身於陽光的籠罩中,我眼前便出現七彩的幻影。暈眩了一陣,眼睛才漸漸適應!
我抹了幾下痠疼的眼睛,開始打量出口的情形,卻發現寄爺和滿鳥鳥象兩個泥菩薩站在一塊窄石上,背對我呆立不動。
覃瓶兒出事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
我急了,幾步跨到那兩個夥計身邊,被眼前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
首先映入眼簾是一棵巨大的樹——不,嚴格來說,是兩棵樹,是兩棵截然不同的樹!
“寄爺,啷格會有這麼奇怪的樹呢?那兩棵樹是不是漆樹和銀杏樹?”
“是漆樹和銀杏樹!”寄爺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漆樹和銀杏樹像擰麻花一樣,從根到梢緊緊纏繞在一起,枝幹粗大,最粗的部分估計要四人合抱才能圍住;其根部盤根錯節,一條條粗如人腿的根鬚深深扎進一片漆黑的土壤裡;抬頭向上,漆樹和銀杏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滿眼一大團蔥蘢的翠綠,偶有微風吹過,露出裡面同樣是相互緊緊纏繞的枝椏。
再仔細打量,會發現那漆樹身上佈滿了巨大的斜眼形瘡口,瘡口裡漆黑一片,活象一隻只沒有眼珠的眼睛,一條條乳白色的漆汁汩汩而出,順著瘡口內沿流向眼角,再順著樹幹蜿蜒而下。那漆汁自上而下,由白色變成褐黃色,由褐黃色又變成如墨汁一樣的液體,匯入地下,整個情形看起來,就像千百雙空洞的眼睛同時在流著傷心的淚。
反觀那銀杏樹,死命纏著漆樹。無論漆樹枝椏的粗細,總有一條銀杏樹枝椏緊緊纏繞著它,可以清晰地看到,漆樹的枝幹已經被銀杏樹勒起了一道道或粗或細或深或淺的刻痕;漆樹的葉子向同一方向偏移,而那銀杏樹的葉子卻不依不饒緊緊跟隨,也向相同的方向生長。
那漆樹似乎心有不甘,枝椏拼命向外生長,彷彿企圖掙脫銀杏樹的束縛,配合那滿身黑色的“眼睛”,猶如一個陷入絕境的人在仰天吶喊和哭訴!
我心中漸漸湧起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彷彿我就是那棵苦苦掙扎的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