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忌口,老臉一沉,及時止住我和滿鳥鳥繼續胡鬧,“前面已是絕路,雖有天梯在那裡,我可不敢讓你們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看來,我們只有按原路返回了,恐怕……我們這次進來,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對寄爺此刻的態度鬱悶至極,捉鬼是他,放鬼也是他。因為一個古怪的夢,就顧頭不顧尾,到這個窮兇極惡之地來找什麼令牌碑,本身就是一件荒誕至極讓人笑掉大牙的事。這下好了,連出路都找不到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說不定,還會把小命都搭在這裡。
“您家不是說得板上釘釘,可以找到其它出路嗎?”我心有不甘,又害怕回去撞著那條“巨龍”,埋怨寄你道。
寄爺一呆,“我說過這話嗎?——我想起來了,十年前天腳山底不是修了一條隧道嗎?這個水進能不能通向那裡呢?”
“要不,找個人下水井看看?”寄爺見我瞠目結舌,試探著問。
我苦笑一下,眼睛瞄著滿鳥鳥,那意思是,夥計,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滿鳥鳥見我不懷好意地望著他,急忙搖手,“不行。我那兩招狗刨騷的本事,下去肯定是水打爛木材,還是想其它的辦法吧。——對了,可以讓花兒去試試嘛!”
“花兒會游泳嗎?”覃瓶兒從羞怯中恢復過來,聽滿鳥鳥說讓花兒下水井,急忙說道。
“你這話說到對門坡去了。豬鳧三江,狗鳧四海,它游泳的本事比我強多了。”滿鳥鳥不以為然地說。
我一想,這確實是個辦法。滿鳥鳥打了退堂鼓,寄爺又是個旱鴨子,至於覃瓶兒,那是萬萬不能讓她去冒險的,那麼只剩我和花兒還可去一試。不過,我的體力可能很成問題,而花兒是天生的游泳健將,看來,這個重任只有拜託它了。
不過,有兩個現實問題不得不考慮:花兒怎麼能明白我們的意圖?即使它找到通道,我們如何進去?
“猴子……鷹鷹……猴子!”滿鳥鳥突然指著我喊道。
第二十二章 猴頭鷹
我氣得直想跳下天坑死了算球!
如此舉步維艱的境地,滿鳥鳥竟然有心情開玩笑,喊我是猴子,而且聲若裂帛,直透雲宵。這報復也來得太快太不是時候了吧!
正準備對滿鳥鳥破口大罵,瞧見他神色不對,花兒也開始朝我狂叫,覃瓶兒臉都白了,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寄爺也慌里慌張去揹簍裡亂翻。
嗯?該來的終於來了?猴子半傀?又在我腦後?
一連串的疑問將我的心扯得生疼。穩住!我腦子裡快速轉了幾圈,打定主意,握緊手電,也不忌口了,大喝一聲:“是鬼你就出來吧!讓我瞻仰下,告訴你,爺爺我是吃飯長大的,不是被嚇大的。”邊吼邊像傳說中的殭屍直直一跳,轉過身去。這一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一張巨大的猴臉斜掛在我的頭頂!!
我全身一抽,心裡“咯噔”一聲,手腳一軟,手電差點掉在地上。這就是所謂的“鬼魂”?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握緊手電,盯著那張猴臉,慢慢後退了兩步,揉揉眼睛,仔細打量著那張猴臉。
粗看之下,那確實是張猴臉,只不過看上去更像一隻蒼老得快要死去的猴子的臉,有一面銅鑼那麼大,臉形呈蘋果形,滿臉褶皺縱橫,兩隻黑洞洞的眼孔極不協調地長在猴臉的上方,佔了三分之一面積的鼻樑直直豎在臉中間,鼻樑下邊末端,是一隻和臉形極不匹配的、短小的、彎刀形的、尖利的喙,藏在滿臉黃色的茸毛中間,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看到那隻尖喙,我驚聲叫道:“這不是……猴頭鷹嗎?”同時很詫異,怎麼今天盡遇上大得出奇的東西?我在《硒都志》看到過猴頭鷹照片,根本沒有這麼大張臉,難道真的如我猜測的那樣對我們起“震懾”作用?更奇怪的是,這麼大一隻猴頭鷹怎麼會無聲無息跑到我背後而我竟然一無所覺?
手電光和我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張“猴臉”上,寄爺又站得較遠,手中的竹燈光晃晃悠悠、昏昏黃黃,所以,我並沒有看清這隻猴頭鷹的身子有多大,直觀的感覺是它周身漆黑,體形巨大。
滿鳥鳥聽我叫出猴頭鷹的名字,長長喘了口氣,那口氣好像在他胸中憋了很久。
手電光直直照著猴頭鷹的臉,我發現它的黑眼眶中竟有兩隻玻璃彈珠大小的眼珠,射出妖異而陰冷的紅光。猴頭鷹對手電強烈的光根本不避讓,就那麼直直地冷冷地看著我,不聲不響,與花兒的狂叫聲形成強烈的反差。
我搞不懂這隻猴頭鷹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