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鬼府的人。”葉顧傾指了指嵩焯遠腰間的鬼府令牌,葉鞏凡才驚覺。
“管他們是什麼人,將他們殺了就是!”
“對,殺了他們!”三人身後的那些白葉堂中人齊聲沸騰道,朝廷剿滅了他們的白葉堂,又連番趕盡殺絕堂下子弟,不知多少兄弟死在了官差的刀劍之下,個個對這些官差深惡痛絕,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今日鬼府等人被擒,便成了他們的洩憤物件,更有激動者揚言待他們被處死後要踐踏他們的屍身。
嵩焯遠雖身臨危境,卻凜然不畏,只是心憂鬼府的屬下,不能讓他們白白在此送命。
“你們要剮要殺,悉隨尊便!但我求你能放了我的下屬一條生路,你們要發洩,便發洩在我身上好了。”嵩焯遠厲聲喝道,中氣如平地驚雷,將那些大呼小叫的人當場震住。
葉顧傾略略讚賞地看著他,雖然對方是敵人,也不免對他這樣一番義氣豪言心生敬佩。
“你連死都不怕?”葉顧傾揚起眉毛問道。
“我們身位捕快,早就預料著不知哪一天會死在歹人的手中了。”嵩焯遠冷冷答道。
“如此直截了當地將他殺了,豈非無趣?”葉之杭忽然微微一笑。
“哦,莫非之杭大哥有讓他比死更難受的方法?”葉鞏凡問道。
“我是想讓他跟我賭一把武功,若他能勝出,便放他走,若他敗了,所有鬼府的人都要任憑我們的處置。”葉之杭眼中閃動著狠辣無情。
葉鞏凡眉頭暗皺,“若然讓他勝出,豈不是便宜了他?”
“跟一隻為了自己和同伴的生死存亡而作戰的猛獸較量,看他如何獸性大發地掙扎、咆哮,不是很有趣嗎?”葉之杭說道,葉鞏凡兩眼放光,細想自己倒也覺得有點看頭,也不再有意見。
白葉堂一眾人聽見葉之杭說要逗老虎似的和嵩焯遠較量,個個都一時心癢,想看看這一場困獸之鬥。葉顧傾眼有疑惑地瞥了葉之杭一下,終也點了點頭。
嵩焯遠切齒恨道:“傳聞白葉堂個個都是好勇鬥狠、心腸毒辣之徒,今日一見所言非虛。”
葉顧傾淡淡地駁道:“只是對敵人而已,若是對待兄弟,我們個個都重情重義,即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葉之杭道:“話不多說,出手吧。”
葉顧傾和葉鞏凡退讓到兩邊去,卻暗暗對嵩焯遠形成牽制之勢,怕他乘機逃跑。
嵩焯遠心忖自己內傷未愈,功力只餘下七八成,此戰實在是勝數渺茫。加上週圍重重高手虎視眈眈,哪怕自己勝出,也難保他們不會反口復舌。
“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嵩焯遠忽然雙目一瞪,想到數天前自己與葉之杭也是定下一個條件相差無幾的戰約,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葉之杭面無表情,展開“萬葉玄功”。
嵩焯遠抽刀格擋,鬼家氣勁如飄拂月弧,漫身揚起,葉之杭每一掌印落,便有一道葉影生出,與刀光交纏一通,不分高下。
刀法忽圓忽直,欲在緊密防守之中攻其不備,可葉之杭的掌法也不遜下風,彷彿連綿落石,一片片葉影接連如水波激盪一樣拍在刀光上。
僵持漸久,嵩焯遠的額上已滴下汗水來,胸口氣悶,這一手刀法不斷催發真勁,牽動了內傷,長此下去即使能撐到最後,也會因力竭而亡。但若自己就此認輸,鬼府眾人也就生機全無,一念之間將刀硬硬橫架,砰的一下被葉之杭齊出雙掌擊中,一片葉影倏然擴大,將刀與人一同推後。
“鬼技,破穹月彎!”嵩焯遠一刀削開氣勁,雙手持刀,上半身往後彎曲,刀尖觸地,將腰部扭至極致,整個人如同月鉤,人與刀同時離地旋轉起來,便像在天穹之中移動的一個月環一樣。
葉顧傾見識廣博,一時忍不住道:“這便是鬼家武功三技之一的其中一技?素聞鬼家武功澀深莫測,今日一親睹,果真是出乎意料,前所未見。”
嵩焯遠人刀齊旋,身體神乎其技如一張彎弓一樣,月環急轉,眨眼間便殺至葉之杭身前。葉之杭掌化切刀,萬葉玄功的勁力貫注臂上,向那旋轉人刀所構的環掃落,掌未至便先感到強烈的銳勁刺手,不敢再深進,連連收掌,腳下若虛若幻地浮現出一張葉影圖來,腳步順著圖上葉脈橫掃踏動,身子左扭右晃,正是萬葉玄功之中的神妙步法“玄葉步”,循此奇步踏出,堪堪能避開嵩焯遠“破穹月彎”。
如此,便是嵩焯遠的“破穹月彎”人刀相鉤的環來回扣擊,葉之杭“玄葉步”連踩,身隨腳百變,偏偏不離那腳下葉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