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名叫程蔭,家住宜城的明宣裡。”這晉人毫無防人之心。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很快便熟識起來,不知不覺城門已經在望,誰知剛近城門,就看到一堆人圍在那裡不知在幹什麼,張豐心裡替朱挽和張裕擔著心,便一改往日不湊熱鬧的習慣,擠到裡面看是發生了什麼事,卻見一個大鬍子正向人們訴說著自己的過所被人偷走的事,又說自己要州府衙門報案,城門吏卻不放自己入城。張豐想起前天黎明前朱挽對自己說的話,心裡忽然怦怦跳個不停。
正吵嚷間,走來一個城防官員,問明原因後把手一揮說:“通知各城門,若有人手持這位黃名的過所,立即扣押。”
大鬍子忙道:“多謝使君為小人做主,請問小人現在是不是可以入城了?”
“不行!”官員摞下這句話便走了,大鬍子不死心地大聲請求著,
張豐卻是急得快要死了。
54
朱挽的表白
張豐在城門外逡巡不去。
她幾乎可以肯定朱挽借用的過所就是大鬍子丟的那張,因為兩人的體貌特徵在籠統的描述之下所用的字眼基本可以一字不易,朱挽用他的過所入城一點麻煩都不會有——這大概就是他倒黴的原因。張豐擔心的是朱挽不知道那張過所不能再用了,她想進城給朱挽報信,雖然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落腳,但最起碼她知道朱挽會從這個門出來找她,她只需守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防止他貿然出城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可以再想辦法。可是她試了兩次都被守門士兵轟出來了,無奈之下只得回去。見她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房東的妻子和兒媳不免又勸慰一番,張豐應付了幾句,便回屋去了。
雖然明知無法混進城去,第二天一早張豐還是又到城門口去了,城門口熙熙攘攘都是出城看熱鬧的人,張豐遠遠地望著城門裡面,擔心著朱挽和張裕的安危,一面又抱著萬一的希望過濾著出城的人,希望可以看到他們安然出城,只是站了一個多時辰,眼睛都看酸也沒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反倒被登徒子言語輕薄了好幾次,她擔心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便決定回村裡去。
張豐一步三回頭的走著,不小心撞到別人身上,連忙道歉,那人不滿地嘟囔了一聲,見是個年輕女子也就沒怎麼計較,張豐發現周圍幾個全是晉人,不禁多看了幾眼,不過今天她卻沒有心思去了解晉國的地名人名,所以也沒有搭訕或是跟在旁邊偷聽他們談話的意思,仍然是猶猶豫豫地走著,誰知剛走了沒幾步,一回頭竟然又撞到一個人,正要道歉,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笑著說:“良人可是在找我嗎?”張豐驚喜地抬頭,便見朱挽和張裕就在眼前,看到朱挽的鬍鬚已經剃去,不禁悄聲問:“你知道了?”朱挽也悄聲說:“昨天官兵在市坊的客棧搜查來著。不過我本也沒打算再用那個過所出城。”然後指著身邊一個相貌忠厚的少年說:“這是我新交的朋友胡三。”又指著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和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說:“這是柳四哥和柳嫂子。等下你找個藉口把房退了,和柳嫂子一起先把咱們的行李拿進城去,我和胡兄弟、柳四哥去辦點事。”
張豐和胡三及柳四夫婦一一地打過招呼,因為不知道張裕現在的身份是什麼,便沒敢對他表示關心。說了說房東一家對朱挽兩天沒回的猜測,建議道:“不如就說回家搬救兵去。”朱挽點點頭說:“你看著辦就行。”然後一夥人便分成了兩夥,朱挽等人往西河去,張豐和柳嫂子則去粟谷。眼下還沒到分岔口,不過謹慎起見張豐還是落後幾步走在他們後面。
柳嫂子陪著張豐,張豐想和她說話,卻發現她左顧右盼的,根本無心理她,只好打消了搭訕的念頭,安靜地走路。忽然她說了聲“跟我來。”隨即扯著張豐從路的左邊來到右邊,在她還沒弄明白她想做什麼時,便被她猛地撞了一下摔在地上,連帶著還撞倒了一個路人,而柳嫂子高大的身軀就壓在她那個無辜路人的身上。
三人摔做一團,哎喲聲、叫罵聲、呵斥聲還有旁人的鬨笑聲頓時響成一片,張豐側身倒地,手肘和腿都被摔得生疼,另外那個人也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明明氣得要命卻偏偏疼得說不出話來,明明是怒目而視,偏偏看起來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柳嫂子一邊哎喲喊疼,一邊陪著笑,一下要扶人家站起來,一下又要扶人家坐下,滿口地道著歉。
被撞倒的是一個身材苗條面目清秀的姑娘,姑娘疼得說不出話來,姑娘的家人卻把柳嫂子罵了個狗血噴頭,柳嫂子不敢還嘴,卻把氣撒在張豐身上,罵她不長眼睛把自已絆倒了,張豐坐在地上縮成一團默默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