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聽著,把疑惑盡數壓在心裡。
“小女孩生下來就帶病。在一個收養孤兒的地方,小女孩總是被欺負的物件,那裡的同伴們以各種方法讓她出醜,無所不用其極,比如用燒火的鐵燙,把蟲子扔到她的飯裡……”
“怎麼會存在這種孩童?!”
心下震驚,沈雲兒失口叫出了聲,單紋惜卻一笑置之。
那種笑容,看得沈雲兒如同心頭遭了一記重創,酸澀哀慟齊鳴。
單紋惜滿臉事不關己的淡漠,面對霞光,杏眸微眯,口氣平淡無波。
“小女孩勉強成長到六歲,漸漸學會了思考。她知道自己被欺負的原因是說話不清楚,四肢行動不便,就儘量不去開口,待在一個地方好{炫&書&網久都不活動。一天天的過去,那些欺負女孩的人卻不見任何收斂,因為女孩不反抗,他們反而變本加厲。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女孩上了學,呃,學堂。第一天,她就被人笑話。課間休息時,她被推倒在地,在嘲笑聲裡,一個叫做小璃的女孩跑出來保護了她。之後,她們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一起走過了很長時間。”
講完故事,轉頭朝沈雲兒燦爛一笑,單紋惜走到床邊坐定,盯著沈雲兒的臉,緩緩說道:“那個女孩子,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也見過那個‘小璃’,之所以會救雲兒、幫雲兒,是因為,雲兒和小璃很像。現在,我想要知道,雲兒會不會怪我把你當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輕輕搖了搖頭,沈雲兒伸手拉過單紋惜的手,在掌心一點點攥緊,“就算最初之時,惜是把雲兒當成了那位‘小璃’姑娘,但是此刻,惜既然給雲兒講明這些,就表示,惜信任雲兒。雲兒很高興。”
單紋惜怔在那裡,良久之後才闔了眼往床上倒去,手卻反握了沈雲兒的雙手。半餉之後,單紋惜重又閉上眼,聲音輕靈地吐出二字:
“謝謝。”
這一聲謝,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心中只有一個信念……
絕對不會讓前生的悲劇重演——絕不!
有人鬧事(1)
次日清晨,單紋惜帶著幾名活計早早出了門。
本打算早些處理了黑店的收購事宜,然後帶著沈雲兒上街購置些物什,怎料天不遂人願。
她剛送走官差,一群壯年人衝將進屋,領頭的操著粗俗之語叫罵開來,讓老闆還債。
單紋惜定睛望去,整理了表情,平靜地笑道:“喲,我道是誰?這不是賭坊杜老闆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那人膀圓腰寬,禿頂橫眉,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土匪相,正是臨街賭坊掌櫃,人稱杜二,素有賭霸周扒皮之稱,亦是一把要債的狠手,可將欠款者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多少良家人士被他害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只因賭坊的後臺是那萬金侯南家,身後又不知牽扯了多少權貴,順天府官差無法徹查。
沒有其犯法的佐證,衙門施展不了行動,只剩恨到牙癢癢的份兒。
“喲呵,這不是單大小姐嗎!我倒還想問呢,您怎麼不在醉雲樓吃飯,到這小破店來了?”
單紋惜微微一笑,從容應道:“店不在大,菜好才是。多嚐嚐別家美味,研究一下新的菜式,回去也好孝敬我爹啊!倒是杜老闆您,如此聲勢浩大地帶人駕臨小女子新收購的店鋪來,不知,所為何事?”
杜二故作詫異地叫了一聲,眨了眨兩顆綠豆似的小眼,“這店歸單家了?”
“不錯。”
“不對吧——單大小姐您別跟我們鄉野小民開這種玩笑,受不起呀!”杜二手一抬,後面立刻有人呈上一隻長盒,開啟,裡面是一張有些厚度的紙。
單紋惜自然認識那紙質,心下冷笑,面上仍舊客客氣氣地道:“小女子何曾開玩笑,這店鋪昨日便歸我單家所有,適才正與官爺交辦手續。”
杜二頗為悲傷地嘆息一聲,“只怕,單大小姐您是受騙上當了。
“七日前,這家的店主在小人那兒輸了一攤子債,他孃的,沒錢竟敢進爺爺我的賭坊!想起來就窩火!”
杜二啐了一口,展開那張紙,在單紋惜面前抖了抖,“那老肥婆以這地契抵押,求我給七日時間,籌到錢便來贖。若是日子到了,她還籌不齊,這家店便是我杜二所有。”
有人鬧事(2)
那肥婆會去杜二那裡賭博?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單紋惜也不信!
事情發展至此,她已明白,自己是掉入了南家設的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