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做的一切,單宸非對待庭院中的花草更是像愛護她本人一樣。
今日,哥哥是怎麼了?
哥哥是狐狸(4)
他的視線對上她時,面上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我沒事。”
單宸非朝她擺擺手,寬慰地一笑。
“那,哥還要聽琴嗎?”
“惜兒肯彈的話,多久我都聽。”
“哥……”
看著他溫柔的笑容,單紋惜硬是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暗暗決定待會兒去詢問他的隨從。
她投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微微頜首,“那別再大動作了。我彈琴就是為了讓哥休息的,如果哥哥更累了,那不是白瞎了你妹妹的一片心意?”
“好好好,我安靜休息便是。惜兒繼續吧。”
單紋惜深吸一口氣,指腹在琴兩側的雕花上摩挲了片刻,繼而重新奏響了雅緻的曲調。
奏樂時,她習慣性地闔了眸,因而漏掉了那雙桃花眼中濃濃的哀慟。
月上柳梢時,父親才回來,一家團圓的熱鬧氣氛使單紋惜暫時遺忘揣了一下午的疑惑。
她開開心心地下廚做出一桌子菜,父親和哥哥吃得很高興。
席間,他們提到了父親的壽宴安排——大明第一富商的五十五壽誕豈可簡練?
儘管父親向來主張一切從簡,但身在商場,這種場面實在省不得,且不說怠慢了同行人士會斷財路、結人怨,若是疏忽了官場名寮和江湖豪強,他們便難逃性命之憂了。
兄妹二人都怕對方操勞過度,爭得幾乎在吵架,做老爹的卻一副看戲摸樣,樂呵呵地坐上觀。
就因為這一對兒女能力極佳,身為單家當家人的他現在根本不用太操心,每日約上三五老友下棋打拳聽戲,日子過得頗為逍遙,惹得幾位老友羨慕之至。
“從河南迴來,我最近都快悶死了,爹爹的壽宴剛好讓我鬆鬆筋骨,哥就好好歇歇吧!”
“惜兒難道想讓為兄坐立不安嗎?”
“哎呀,哥!當初不是都說好了嘛,你主外,我主內!”
“既是如此,河南那一樁生意,惜兒就不該去。”
“我不是看你忙得分身乏術嘛!反正結果好就是啦,我又沒辦砸!”
“嗯,結果好就好,所以壽宴的事,我會辦好。”
“哥……爹,你管不管啊?你兒子欺負人!”
這兩兄妹一旦鬥嘴,紋惜永遠不是宸非的對手,最後來找他這個當爹的求救——他是深知這個過程的。
笑著抿了一口茶,他分別看了一下他們,兒子一派如常,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在吃菜;女兒一張小臉染上了紅暈,杏目睜得圓圓的,正等著他開口。
他在心裡笑了一下,撫了撫鬍鬚,正兒八經地道:“惜兒彆氣,看爹爹管教哥哥啊。非兒啊——”
哄小孩的口吻成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後面那三個字一出,兄妹倆同時噗哧一笑,相望一眼之後,笑得更歡了。
“哥,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吧?”單紋惜吐了吐舌頭,頑皮地道,“要不爹爹又要老調重彈了。”
“嗯,惜兒到時要服從安排。”
“前提是哥哥要能夠聽取意見!”
兩人一拍即合。
他淺酌杯中茶水,含笑而觀,兒子最受不了被喊那個稱呼,那也是從前管教時的最好法寶。
閨房夜有不速客(1)
洪熙元年(1425年)六月十二日,宣德帝朱瞻基榮登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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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紋惜伸了個懶腰,抬頭望了眼窗外的明月,將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
“哥哥真是,淨給我些輕鬆的事!”
她嘟著嘴咕噥一句,轉身拉開了櫃門。
“單紋惜,別來無恙?”
“居然又來了啊。”
她收回手轉過身。
段柳晏閒閒靠在桌旁,月華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襯得白皙的面容如夢似幻。身上的黑袍非但沒有讓他變得嚴肅,反倒使他與周身的黑暗和諧地融洽。此時,段柳晏看起來,就像一位從黑暗中走出的妖王,整個人散發著媚惑眾生的威嚴。
“聽口氣,你好像不希望看到我?”他踱過來,隻手挑起她的下顎,唇邊帶著一抹邪笑。
單紋惜用力一甩,卻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臭小子,你究竟想怎樣!”
自從那天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