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宇將右手同握住赫臻的手,柔聲道:“皇上這話叫人聽去可要鬧笑話了,身為宮嬪誰不願意日日和皇上在一起?如今這般和皇上坐著,臣妾已然很幸福。”茜宇話音落,方才覺得自己的臉已通紅。
赫臻嘆了口氣道:“妍兒難道沒有將朕的心意告訴你?”
茜宇才知道晨間姐姐所說不假,笑道:“皇上莫不該和姐姐背裡討論臣妾,害得臣妾總是被姐姐拿來玩笑。”
赫臻想到敬妃溫柔賢淑,讚賞道:“妍兒是個玻璃人,玲瓏剔透的心,叫朕舒心。”
茜宇笑道:“玻璃易碎,姐姐並非那般經不起的人,‘玻璃’一比似乎不妥。”
赫臻嗔道:“你就不同,總是挑朕的話來講。”
茜宇不禁笑了起來,赫臻也不似方才那般煩躁了。兩人閒聊片刻,不覺時辰已晚,茜宇雖有心想留,卻始終開不了口。赫臻無奈笑道:“不早了,朕要走了,這幾日外藩事務繁忙,朕恐怕去不了翰宛亭了。”
茜宇笑道:“皇上要保重龍體。”
赫臻見她依舊不在意的模樣,不免帶著一絲失望離開,去往何處,不是茜宇想要關心的,但幾月來茜宇一直都希望有一天他能留下來,可這份心思卻不願向任何人袒露。她一直很怕,很怕自己有一天深陷於隆寵而不可自拔,“帝王薄情”,華嬤嬤的話終究讓自己舉棋不定。
過了幾日,宮裡上上下下開始籌備中秋家宴,太后下了恩旨,皇親國戚進宮參加晚宴共度佳節。
八月十五鬧佳節,儲秀宮歌舞昇平,眾宮嬪爭奇鬥豔,皇親國戚車來人往熱鬧非凡。正戌時眾人到齊,只待接駕。碩王妃思女心切,時不時地在宮嬪之中尋找女兒,卻遲遲不見茜宇的身影。片刻後,太監高呼聖駕到。
只見帝后二人攜手同行,皇后笑容燦爛、一派和諧。太后緩緩落在後頭,而攙扶太后的竟是正當寵的恬婉儀。原來今日下午,茜宇被太后召去,這是上次之後,太后第二次召見,卻原來是讓自己陪同太后一起出席晚宴。茜宇不知何故,卻也不好推辭。眾人山呼萬歲,禮畢後,紛紛坐下。
赫臻氣宇軒昂,高聲道:“中秋佳節,人月團圓。太后賜宴宴請各位臣工,朕也不甚歡喜。大家也是皇親國戚,本是一家人,今日就不必拘禮,只求盡興。”眾人聽了復又山呼萬歲,再拜謝太后。一番俗禮之後,鑼鼓聲響起,暢梨園的優伶們唱起了《千里共嬋娟》。
碩王妃看到女兒一身海藍色錦綢百蝶宮服,涵煙芙蓉髻上協調地插著幾支珠釵金簪,端莊美麗,已不似從前,不禁又喜又悲。低聲對丈夫道:“王爺,您可看見我們女兒了。”
傅嘉道:“噓!你向來謹慎,怎麼今日卻忘了這要緊的。這裡哪有你的女兒。”
碩王妃知道其中厲害,無奈笑道:“王爺,您心裡也高興吧!”
傅嘉點點頭,抬頭望了太后身邊的女兒,眼眶溼潤。恰時茜宇也在尋找雙親,正和傅嘉雙目相對,茜宇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太后察覺,低聲道:“孩子,怎麼了?”
茜宇知道失態,連忙賠笑道:“臣妾失儀了,老佛爺恕罪。”太后見她明白,便也不多說,只是一笑了之。其實,除了傅嘉夫婦的目光停留在茜宇的身上,幾乎所有人都被茜宇這樣出現在筵席上而感到驚訝。
蘭妃氣得用手托住了隆起的腹部。數月來,她和良嬪一樣,身形已顯,初次懷孕不免十分緊張。自從懷孕後,皇帝便很少來延慶宮,自己似乎除了有孕在身會讓人想起來之外,就乏人問津了。今日即使打扮地再嫵媚動人又能怎樣,懷孕之後,臉頰浮腫,早就沒了先前的容貌,於是自己的脾氣也越來越急躁。今日見茜宇一個小小的婉儀凌駕於三位貴妃,與帝后同在上座,心裡越想越氣,便覺得腹內一陣翻騰很不舒服。
瑾貴妃自從與皇帝發生爭吵之後,似乎安分很多,平時很少出錦霞宮,爭吵之事雖早在宮裡傳揚,但皇帝什麼也沒表示,誰也不敢揣測這件事的結果,也就一些遭過她罪的人暗地裡偷笑。今日她見茜宇得此榮寵,竟然毫無表情,只是欣賞戲曲。
其餘各人,素來與茜宇無交往,雖然心裡呷醋,但表面上也裝作大度,可能只有璋瑢和薀蘊二人從心裡高興。今日璋瑢與薀蘊同坐,為的就是要照料她,自從薀蘊懷孕之後,璋瑢竟比她還要緊張。薀蘊的父親古拉爾和璋瑢之父宰相陳東亭素來交好,見此景象也是歡喜。
太后今日十分高興,賞了許多東西給那些優伶。又見若珣也在,便招了過來,讓她坐在腳踏上一起看戲,茜宇也喜歡,常拿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