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頹然地笑一聲,之前的話再是不說下去,只轉了口道,“當時奴碑嚇壞了,回身的時候,瞧見先皇陰沉看臉站在後面。他問奴碑,怕麼?雲奴說,怕。可是,如果是為了救王爺的命,就是拿雲奴做藥,雲奴也毫不遲疑。”
所以,先皇沒有殺她,所以,她成了邊國後宮甚少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之一。
“雲奴沒有將這個秘密外洩,因為先皇說,世人稱呼魁生者為吸血鬼。那樣可怕的稱呼啊,怎麼能用在王爺身上呢?當得知亦馨u主和王爺是雙生兄妹的時候,奴碑甚至還心狠地想著,為何不是公主得了那樣的病?”
不知為何,聽她提起亦馨,我的心又被揪起。
“可是王爺多疼愛公主啊,有什麼好東西,皆要留給她。王爺私下跟我說,他小時候不懂事,囚為自己有病,故而總是搶著要妹妹的東西,總想讓公主讓著他。後來長大了,懂事了,他常常說他這個做哥哥的,不會照顧妹妹。所以,只要是公主要的東西,他都給。他說,這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妹妹,如果可以,他要給她最好的。只是沒想到,公主她竟然……竟然跟質子逃跑。雲奴不過是個奴碑,是沒有資格去評論主子的功過,可是雲奴真的恨公主。那日王爺去墨室私放質子的時候,雲奴囚為擔心他,悄悄跟著去。質子和他說的話,雲奴都聽見了。只是怕王爺傷心,所以一直沒有提及。”她哽咽起來,慢慢地,抽泣出聲,王爺一直自責,若不是他,公主也許就不會死。他後悔,公主在世的時候,他給她的,不夠多。姑娘,王爺將你當妹妹一樣待。可是王爺對您有情,奴碑也不是看不出來。”
我知道啊,不仁對我的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雲奴的話中,隱隱地,多了一種惆悵。
“看到王爺如今這般待您,奴碑又彷彿看見四年前王爺待公主的樣子。”
我知道,她是既期望,又擔憂。
“所以奴碑縱然不願看到王爺為您失血,可……可也無比想要您活丁來,奴碑只怕王爺,又要傷心。”她緊緊握住我的手,鸞飛姑娘,請您一定要堅強一點,為了我們王爺,一定要堅強地活著。奴碑求您。‘,
我也便嚥著,說不出話來。
此刻,越發地覺出她那句“你若是死了,就對不起王爺”的話的沉重來。
我也,更加深切地感受得到,不仁說的那種,活著雖很痛苦,可是卻還要活著的沉重擔子。
那顫抖的手伸過來,幫我拭去眼角的淚,她哭著說:“日後奴碑會好好照顧姑娘。因為姑娘您。是王爺活下去的支柱。王爺不說。奴碑心知。”
我從來不知,自己對不仁,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如此重要。猶記得那晚夜裡,他說,以前他只殺人,這一次,好不容易可以救人了。
對於那樣的不仁來說,他心裡,是開心著的。
“姑娘別哭了,王爺回來了,會擔心。”她邊擦著我的眼淚,便安慰著。
我點頭,是啊,在不仁面前是不能哭的。
雲奴還是小聲說著:“姑娘覺得累了就先休息一下。王爺他很快會回來的。
她一直坐在床邊陪著我。我是真的累了,眼睛閉上了一會兒,便有些昏香沉沉起來。靜下來了,才覺出身上的傷又隱隱地作痛。眉頭微微皺起,再痛,都要忍著啊,囚為,我要,活下去。
隱約覺得有人進來,與雲奴小聲地說了幾句話,而後又退出去。
屋子裡,一下子又安靜起來。我終千,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待醒來才發現,別說屋子裡,連外頭都一片寂靜了,想來已經是深夜。伸手摸索了一遍,床邊卻不見了雲奴,心下有些奇怪,輕聲喚了幾聲,依舊沒有聽見她的回應。想來是有事,走開了下。
欲要側身,傷口處傳來一陣痛,我不禁哼出聲來。
就在這一瞬間,隱約聽見視窗傳來一個聲音,像是,站著一個人。我甚至,都彷彿聽見他意欲推開窗戶進來的聲音。心頭狠狠一震,瘋了麼2
我定是聽錯了的,外頭的聲音,許是風啊。
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奈何實在沒有力氣。只要一用力,月句口痛得我幾乎無法呼吸。那一支羽箭刺入太深,這傷口怕是要好久才會好了。
平躺在床上,喘了幾口氣。又過了會兒,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音,而後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不知為何,我只覺得心一下揪了起來,脫口道:“不仁?”
“嗯寧你醒了?我還以為你睡著,不敢吵你呢。”面前傳來他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