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
受了傷,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目光落在他身邊的劍i上,心地狠狠地吃了一驚,是那日我與不仁出皇城的時候,遇見的那蒙面人!
他究竟……是何人2
那一刻,我不知是鼓起了什麼樣的勇氣,咬著牙走上前,伸手,顫抖地揭下戴在他臉上的面翠。
男子蒼白的容顏毫無保留地展現在眼前。
我忽然間,腦子空白了一片。懸空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多久了,多久了…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a
想救,想殺
指尖一顫,手上的水壺差點就要捧落至地上,我猛地抽神,死死地握緊那將要落下的水壺。
面前之人,背倚著粗大的樹幹,那長長的羽箭貫穿了他的右肩,我認得出,這是邊國禁衛軍用的箭。好多血啊,半凝固的也有,還有一些,斷斷續續地流出來。溼透了半個衣袖的右手,還握著他那佩劍。
呵,我定是糊塗了,所以眼花了。
狠狠地,擰了自己一把。
卻是,疼。
多好笑的笑話啊,我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他。
遇見君臨。
他貴為大宣的皇帝,如何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邊國的皇宮?刺殺杜亦擎麼?可,這又哪裡能是他做的事情啊2
忽而,想起那晚出城時的他。
不仁是囚為熟悉,所以才會選了邊國侍衛防範最為薄弱的地方。而他,是囚為十年的質子生涯,所以才對那裡那般熟門熟路吧2
用力地在唇上咬丁去,那種痛瞬間蔓延至全身,隔著眼淚瞧著面前之人,我冷笑一聲,抬腿飛快地從他身邊跑開。
他才不是君臨啊。
君臨是什麼人,怎會讓自己淪落得如此下場呢2
心狠之人,是永遠永遠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那不過,是和他長得很像的一個人罷了。
一邊跑著,一邊難受著。
喉嚨真堵啊,我不是恨他麼?
為何,還要如此寧
他設計害了我全家,他讓表哥不得安寧,他要不仁此生都揹負著愧疚活著啊!
如真的是他,我不是該高興麼?
我就該逃得遠遠的,讓他自生自滅,讓他去死……
是啊,去死……
“嗯?,一嗚—”
不知為何,想起這個字的時候,不爭氣地大聲哭了出來。
邊跑著,邊哭著。腳下的步子,怎麼也停不下來,多想,越來越快啊。如果可以和不仁一樣,有看絕世輕功,我恨不得,一下子消失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真的是好累了,跑不動了。停下來的時候,雙腿居然站立不住,身子一下子癱軟在地。懷裡的東西掉了一地。
還好啊,水壺裡的水沒倒出來。
跪倒在地上,抖開了包袱,將千根一點一點檢進去。手卻是,顫抖不已。
眼前,拼命地閃過方才看見的景象。
他渾身浴血地躺在地上……
死了麼?
還是……還有一點兒氣?
手上的東西已然拿不住,胡亂捧起來裝進包袱裡,鈴起來,狼狽地爬起來,一咬牙,又回頭跑去。
喘著氣,心裡問著,我究竟在做什麼呢a回去救他,抑或是殺他?
不—
我不知道,不要問啊。
我忽然覺得,我真可悲啊。偏偏就是,放不下,放不下本該是我仇人的人。
他還是香迷在原地,探了他的鼻息,他沒有死。只是,氣若游絲了,如果沒有人救他,他會死,一定會死的。
牲敗地跌坐在他面前,大宣與邊國的邊界處,這裡,甚少有人來往。我也許,真的不希望他死,可是我,並不想救他。我渴望能有一個人,恰巧路過,然後救他。
這樣,也便,不關我的事。
傻傻的坐著,等了好久啊,誰都沒有來。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囚為長久的緊握,已經有些僵硬了。十指試著動了動,真疼啊。
默默地,撐在地上,爬過去。
心裡潮笑著,鳳鸞飛啊,你真沒出息。
他的血流了一地了,嘴唇已經千裂得厲害,他需要喝水。
我內心掙扎著,咬著牙拔掉了水壺的塞子,顫抖地送至他的唇邊。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水倒下來,根本喂不進他的嘴裡。皆是,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