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馬車。車簾只剩我出來時的微晃,車內之人,並沒有出來。
也許,不只是拾夏,我也,有些失落吧?
頹然一笑,我回頭道:“拾夏,我走了,王爺就交給你了,路上小心。”
“可是,您不一起走麼?”他終於咬著牙問了出來。
一起?
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如果,君彥肯出口留我,也許我真的可以不顧一切。
我曾經答應他,等先皇駕崩的事情過去之後,我便隨他走。我至今,都記得。
可是,沒有如果。
別過臉。
一滴淚跌落,驚飛塵萬丈。
我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笑看。也許,他不留我,也是好的。我於他,真的是一個災難。
飛快地朝馬車跑去,鑽上馬車,朝車伕道:“我們回去。”
車伕點了頭,拉著馬緩,調轉了車頭。卻在那一剎那,我似乎聽見拾夏焦急的聲音:“主子!……”
而我的馬車,早已經疾馳起來。
身後的聲音,遂淹沒在風裡。
很多年以後,我想起今日的情形,每每,都會淚流滿面。
如果,那時的我可以再等等。
如果,我沒有逃得那樣快。
我就會知道,當初君彥不留我的原囚……
***
馬車與來時的速度慢了很多,卻依舊有些顛簸。我蜷縮在車內,將臉埋在膝蓋下,輕輕吸泣著。
那已經不是哭了,只是眼淚會忍不住,一直流出來。源源不斷的。
我再堅強,還能怎樣拿真的要在梵佛寺了卻餘生?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覺得心裡頭,好亂好亂。真像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了。
從風府千金,到臨王府的侍妾,到大宣皇宮的后妃,再到如今的太妃,一路走來,多少的辛酸淚啊。我都只是,一路被動地走著。
我其實,真想問問,問君臨,他到底,想怎麼樣?
我已經家破人亡,他就不能,放過我麼?
想起他,哪裡都是疼的。
馬車又行了一段路,忽然聽見車伕“籲—”的一聲,馬兒被狠狠地勒停了。我吃了一驚,才要問發生了何事,便聽得一個聲音自前頭傳來:“哎,那什麼,大叔大嬸爺爺奶奶公子小姐麻煩搭個便車。呼—”他說得很急,完了還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車伕答道:“這位公子。不好意思。這馬車不方便讓您搭。您還是另求他人吧。”
我擦去眼角的眼淚,?消悄掀起了車簾的一角,朝外頭瞧去。
只見一個少年立於車前,他似乎累極了,撫著胸口大口喘著氣。他的身上,滿身的綾羅綢緞,手中的金邊摺扇不住地煽著風。一張精緻的臉上滿是汗,他卻忘記了去擦,一聽車伕拒絕了,居然跑上來,一把抱住馬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