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他虛弱地喊:“本少爺頭好暈,暈得要死掉了。”
隔了會兒,他又叫:“刃‘紅袖丫頭呢?本少爺好了,定……”話說了一半,他忽然狠狠地皺起眉頭,又絨了口。
我擠幹了帕子,為他擦拭著額上的汗。他不住地哼哼,眼睛是再也不肯睜開了。
我原來不知,暈船真的這般難受。
紅袖倚在門口笑:“不仁公子7”
他哼了聲,紅袖倒是不氣,說道:“本姑娘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的。你若是想早點兒好呢,就該爬起來,端著自己的腦袋左右搖晃搖晃,適應了這船身的晃動,自然就好了。”
我聽著有理,便去扶他,他卻是咬牙切齒地開口:“不晃!本少爺頭暈死了,再晃?,一再晃就??,一”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回頭看看紅袖,見她笑得越發燦爛了。
不仁的船暈得有點厲害,陳班主說常人暈船,最長兩三日定會好了。偏他卻一直不見好。紅袖的師兄搖頭說著他曾經倒是見過一個如他這般暈船之人,不過那人不是大宣人士。
輕歌,是你嗎
一直有輕微的嘔吐現象,吃不了東西。這幾日,對一直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來說,真真苦煞了他。
他拉住我的手,有氣無力地道:“本少爺不活了,求求你,把本少爺丟下河裡去餵魚。,,二,。,
紅袖端了茶水進來,恰巧聽見了,提高了嗓子叫:“師兄,師兄快來,不仁公子要下水游泳去!”
他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將進來的女子一把抱住。紅袖驚訝得連手上的茶壺都打翻了,他咬著牙道:“本少爺之前都白吐了,就該吐你身上!讓你黑心眼兒!”
他站不穩,她本能地撐住他,嘴裡“咯咯”的笑著,臉上已是緋色一片。
我起了身,他們,多像一對歡喜冤家啊。
將不仁交給紅袖,我捂了地上的茶壺,想出去再沏一壺來。出了船艙,沿著外頭的路往後面走去。經過陳班主的房間時,聽見有人在裡面說話。
水面上風大,加之水花的聲音也不小,我沒有聽清廷他們說了什麼。只依稀聽見似乎誰說了“邊國”二字。我聽得築多的,是大宣與邊國的戰爭。還有,那是君臨做了十年質子的地方。
這時,船身忽然一個大晃,我本能地扶住了船沿。而那扇門一下子開啟了,陳班主走出來,瞧見我,微微一怔,然後道:“原來是篤飛姑娘。”
我站穩了身子,才微笑著點了頭:“我去沏壺茶,方才紅袖沏的不慎打翻了他順手拉上了門,引我過去道:“姑娘請,我也正好去倒杯熱水。”
我跟在他的身後過去,卻忍不住朝他的房間看了一眼。那房中之人究竟是誰?淺笑一聲,是誰,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寧
***
水路走了八日,在另一個城靠岸停了。
雲來舫的人陸續將東西搬上岸去,他們又要在這裡停留幾日了。
不仁彷彿是見到了救星,二話不說便拉著我跳下船去。他一臉的懊悔:“早知如此,本少爺打死者l;不搭船的!”
幾日下來。他還真是消瘦不少。
他看看我,奇怪地問:“你怎麼不暈船李大家怎麼都不暈船7 〃
我淺淺地笑,我最是喜歡水鄉,小時候也會坐了小船泛舟水上,怎麼會暈船?那戲班的人,終年坐船到處演出,又怎麼會暈船7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本少爺決定了,不搭船了,我們上岸找馬車去。”
我愕然,便聽紅袖笑道:“喲,這麼點小事就讓不仁公子認輸了9紅袖原還以為,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呢!”她的杏目流轉,櫻唇微微揚起。
他輕哼一聲,開啟析扇道:“別拿激將法來激本少爺,本少爺不吃這一套。”末了,他又補上一甸,“本少爺可警告你啊,這和男子漢沒關係!”
我不禁失笑,他嘴上說著不吃,可心裡到底是不舒服的。偏要逞口舌之快。
紅袖掩面偷偷地笑。
他拉著我,突然提高音量道:“陳師傅,多謝你們一路照顧啊。我們就搭船到這裡,預祝你們演出回回座無虛席啊!”邊說著邊拉著我走。
他還真是風風火火,說走就走啊。
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呢。
“不仁公子!”紅袖細細地叫著,從後面追上來。
我回眸,見女子微微喘著氣,一張小臉紅撲才卜的,朝我抱歉的一笑,纖手伸過來,將他拉過去,小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