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吃驚歸吃驚,她還是很快回了神,清透的眸光安靜地掃過那些與會者,將所有細微的資訊全部認真地記進腦裡,南司狐進場的時候,大廳裡浮出一層不大不小的騷動,所有人都舉杯向南司狐致意,然後,目光又懷疑地從雲焰身上一掃而過。
似乎擔心雲焰會怯場,南司狐握住她的手幾不可察地緊了緊。
不過,他是真的白擔心了:雲焰的表現鎮靜而淡然,柔順地跟在他的身邊,面對各式各樣地或探尋或嘲弄或奇怪的目光,她非但沒有懼意,甚至還能回一個淡淡的笑。
南司狐觀察著她的反應與神情,見狀,稍微安下了心,嘴唇勾出一輪寵溺般的笑。
“司狐。”大長老已經攜著另一位麗人大步走了過來,見到雲焰,他有點吃驚,但還是保持著風儀,“怎麼,找不到好的舞伴嗎?”
“她就是我的舞伴。”南司狐微微一笑,將雲焰帶到自己的身前,“介紹一下,這位是大長老,這位——是我的女人,雲焰。”
兩人同時怔住。
大長老,以及雲焰自己。
一陣靜默後,大長老神色複雜地藉故離去,雲焰則被南司狐拉到一邊,躲開眾人的目光,花籃後,她幾乎半倚在他的懷裡。
“女人和女奴是一個意思嗎?”她仰頭問。
“不是。”南司狐很平常地否定,然後低下頭,一直望進雲焰的眼眸深處,“做我的女人吧。”
雲焰‘哦’了一聲,仍然不太明白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可是南司狐方才專注的眼神,讓她心跳減緩。
他毅然以舞伴的身份,將她介紹給了眾人,懾於南司狐的權勢與地位,大家都假意地笑笑,或恭喜或阿諛,或者笑得別有用心。
整場舞會,他都緊緊地握著她,臉上始終掛著矜持而疏遠的笑,舉手投足,淡定且從容。
偶爾也有惡意的言行,針對雲焰的,南司狐也總是不動聲色地為她擋回去。
——在這個酒會里,所有的與會者都是神族的貴族,他們本是目中無人之輩,對她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族女孩,更是談不上和善。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唯一熟悉的、可以倚靠的人,只有南司狐。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既是她的敵人,卻也是她放心依賴的人。
既是酒會,當然會喝酒。
他們都喝了不少,那些揣著看熱鬧的心思前來敬酒的人絡繹不絕,南司狐也來者不拒,他替雲焰喝了一大半,到了後面,眼見著南司狐漸頂不住了,雲焰又幫他喝了不少。
一面喝,她一面暗暗地想:怎麼像成親啊,又是道賀,又是敬酒的……
對外宣佈她是他的女人,到底意味著什麼?
回去的時候,她有點微醺,雲焰的酒量本不小,但也經不起這樣輪番的轟炸,寬闊的車廂裡,她與南司狐對面而坐,雲焰想說點什麼打破此時的平靜,卻聽見南司狐率先道,“往後,都城許多針對人族的禁令,對你都不會有效了。”
雲焰怔住。
在都城,因為嚴格的等級差別,許多場所或者活動,人族都是被限制參加的。
他給了她可以不守規矩的權利。
“我並不需要去違背那些禁令……”想了想,雲焰謹慎道。
“只是我想給你而已。”南司狐淡淡地打斷她,轉開話題說,“你剛才不是問,做我的女人與做我的女奴有什麼區別嗎?”
“嗯。”雲焰仰起臉,靜靜地看著他,等著後文。
因為酒氣的緣故,南司狐白皙如白玉般的臉有點微紅,碧色的眼珠蒙著水汽,竟有種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突然傾過身,柔軟的金髮拂著他的臉頰,她的額頭,他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將那張總是淡淡然的小臉微微抬起,頭側開一些,唇便印了上去。
淺嘗輒止,或者說,只是碰觸了一下,隨即分開。
“這就是區別。”他說。
不僅僅是床伴,不僅僅是玩偶,不僅僅是奴隸,她是他的愛人。
他已經向所有人宣佈,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族少女,是他南司狐,帝國元帥的愛人。
雲焰怔然,他清涼的唇瓣如花瓣一樣,讓人留戀。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不自然地轉過頭,看著車簾外迅速退走的都城夜景。
天空清透而純粹。
南司狐沒有再說什麼,他們到了府邸,他將她送到房間,卻沒有留宿。
在她進房門的時候,他低頭,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