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給他取暖,早已經將外面的衣服全部解開,披在兩人的身上。
隨著南司月的動作,外衣翩然落下。
他的手,已經停在了她的胳膊上,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雲出怔住,臉上淚痕未消,有點瞠目結舌地望著已經坐起來的南司月。
他的神色很專注,也很認真,修長優美的手,明明在她近乎半裸的身體上靈巧的遊走,卻偏偏,還能認真得這般純潔,沒有一絲邪念的意思,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件至貴的珍品。
雲出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待想說話,南司月手上忽而用力,將她輕而堅決地按倒下去。
他則緩緩地覆了上來,黑髮纏繞,他依舊蒼白臉,仍然有種聖潔般的沉靜,睫毛如扇子一樣,輕輕地掩下,蓋住那雙琥珀般,在晨曦裡泛著淡藍的眼眸。
雲出使勁地眨眼,本不想佔他便宜,然而視線,還是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喉結,一點一點地向下,越過秀挺的鎖骨,然後,盯在那朵苜蓿上。
南司月的手指,卻認她的胳膊,重新移到她的臉上,滑到她的唇,在一點點,一路畫下去,羽毛般輕柔的動作,卻因為太過冰冷的觸覺,所經之處,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路的寒慄,讓她顫抖不已。
“現在的你是誰?”她忽然開口。
“南司月,還是南司狐?”這個問題,已經有點冷了。
南司月的動作停了下來,手停在她的胸前,長髮撩著她的鼻息,蒼白俊美的臉,似被觸動,眉間微簇。
“南司月!”她調整著自己紊亂的心跳,一聲斷喝,使勁地推了他一下,哧溜著從他身下鑽了出來,胡亂地穿好衣服,然後,走過去,蹲在他身前道,“你醒來就好了。夜晚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事了。你先在這裡呆一會,我去找吃的東西。”
說著,她便要站起身。
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南司月因著她剛才的一推,收撐到了地上,此時,卻在她站起身時,抓住了她近在咫尺的手。
“雲出。”他終於開口,聲音低低的,弱弱的。
雲出心中一澀,也不忍走了,她趴在他面前,將額頭抵著他的,“我在呢。”
還好,南司月的體溫也恢復正常了。
“可不可以讓我抱一下你。”他輕聲道,頭依舊低著,長髮迤邐,散在象牙般的面板上,如濃彩重墨的油墨畫。
雲出愣了愣,跪行著往前趨了一步,然後,張開雙臂,漸漸地抱著南司月的肩膀。
而他的手,也緩緩地,環上了她的腰。
他們這樣安靜地待著,聞著彼此的呼吸,不想分開,也不想說話。
只是,南司月的手臂,偶爾,會緊一緊。
緊到她貼向自己時,是那麼真實的壓力與擁有。
“好了吧?”雲出的肚子又很不爭氣地咕嚕了一下,她慢慢地移開來,眼睛早已經哭腫,可此時笑起來,彎彎的,還是很燦爛,“我去找找有沒有可以吃的或者喝的,不然,我們搞不好挺不到明天援兵來了。”
還有一個晚上,她不太確定還會發生什麼。
“我和你一起吧。”南司月似乎已經恢復正常,說完,已經站了起來,隨手拿起旁邊的一件袍子,隨意地披上。
雲出站在旁邊看著,一面心虛,一面遺憾。
心虛,是因為自個兒把他的衣服扒得只剩下一條褲子了。
遺憾,是因為——這麼好的身材,這麼好的面板,她還沒看夠摸狗啊,昨晚簡直是驚嚇過度,就算不著寸縷地摟著他,也沒敢怎麼去研究。
如今一想,真是扼腕!
第三卷 煙雨江南 (四十四)圍困(4)
雲出沒有問南司月,昨晚到底經受了什麼。
就像,她不會告訴南司月,自己昨夜又想起了什麼。
那些過往的,已湮滅在塵埃中的事情,無論是不是幻覺,都只是過往而已。
“昨晚有人咬了我。”雲出正想著,南司月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雲出一囧,回頭瞪了他一眼,正想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麼要咬他,結果,看見某人曲著無名指,放在鼻子前,很美很美地……奸笑。
“我還聽見有人說,不會放過我。”奸笑罷了,南司月又一本正經地說。
“聽見了你還不理我,你丫是不是故意的!”雲出手一伸,便砸了他一個爆慄。
南司月沒有躲開,所以,她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