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排場竟這般大。
柵欄內別有一番天地,比起昊天殿的廣場並不小多少,看得出來,這是人工闢出來的一塊空地,植被全部清理乾淨,用泥土填得平平整整,又壓實了,像鋪上了地磚一樣。現在,空地已經擺放了許多木製的小桌子,它們圍城一個大大的圓,至少一百多人靠著桌子盤腿坐著,圓心處,搭著四個支架,正用火在烈烈地烤著什麼,聞香氣,似乎是牛肉……野牛肉?
篝火旁邊,還擺著一個足能夠容納三個人的大缸,雲出現實一眼看到火,再一眼看到大缸,又瞧著各人的桌上都擺著小而鋒利的匕首,立刻驚悚地想:該不會想把她和南司月煮著吃了吧?
外界傳言,蠻族人也存有吃人肉的習慣。
……吃了也好,省掉安葬錢。
她又下意識地自我安慰了一句,然後,自個兒都忍不住鄙視自個兒了。
都生死關頭了,怎麼還想著省錢。
“母親是真的很歡迎你們呢,看,不僅召集大家一起來迎接你們,還把酒罈就開啟了。”御珏在旁邊笑著介紹道。
酒罈?
雲出吊起的一顆心,這才悠悠盪盪地放了下來,空氣裡也似乎有了些許酒香,但並不濃烈——可想而知,這酒的味道只怕也不咋地。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沒打算吃掉她。
“對了,你母親是哪位?”雲出的目光繞著場逡巡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麼半老徐娘。
場內的大多數男子,當然,也有少數女子,那些女孩的長相也很深刻,凹眼濃眉,面色都談不上白皙,但細膩健康,亦堪稱漂亮,極有風情。只是,她們既沒有御珏所說的驚世美貌,年齡也顯得太輕了,似乎不太可能是那個聲音的主人。
“雲姑娘,你可以將頭轉過來,讓我看看嘛?”御珏還沒來得及回答,雲出的旁邊突然想起了那個聲音。
低沉,磁性,魅惑的女聲。
雲出趕緊轉過頭去,然後,便見到了她。
第一反應便是:御珏果然沒有撒謊。
面前的女子,絕對襯得上蠻族第一美人的稱號。
她也是一般的深刻五官,但並不粗糙,大到輪廓,小到鼻尖上的容貌,都似天神精雕細琢出來的產物,尤其是面板,那麼細膩光滑,好像歲月在她身上完全沒有作用。
她只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麻衣,斜斜地露出渾圓的肩膀,與同色的灰白抹胸,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髮鬢間閒閒地插著一支野草,如大自然般渾然天成,又讓人錯不開眼。
雲出第一次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她竟是御珏的母親!
說她是御珏的妹妹,雲出也信!
難怪……難怪她能嫁四個丈夫……若非如此,實在不足以讓蠻族長治久安啊,不然,那些人為她爭風吃醋,豈非就內亂了?
念及此,雲出又無端端地想起南司月的母親,當年,若是她同時嫁給了並肩王與老南王,那夜嘉與夜泉的悲劇,豈非就不存在了?
這個假設,讓她自個兒都覺得好笑,不過,嘴唇剛剛翹起了,又趕緊壓了下去。
“長老。”她畢恭畢敬地朝女子行了禮,心裡卻覺得彆扭:長老這個職稱,實在唐突了她的美貌。
“你說你叫雲出?”長老微微點了點頭,盯著她的臉問。
之前見到雲出時,她一直蒙著眼,所以,竟沒看清楚她的長相。
此時終於看清楚,長老的臉色有些微變,“為什麼名字裡有一個雲字?”
“因為我爹姓雲唄。”雲出很自然地回答,撓頭,想了想,又補充道,“大概是姓雲……”
單單隻憑一枚玉佩,確實不能確定什麼。
長老默然了一會,突然轉開了話題,“南公子,你們今日在神廟,可有什麼收穫?”
“沒呢。”雲出沮喪地回答道。
“有。”南司月卻輕輕地打斷她,微笑道,“其它收穫。”
雲出愣了愣,突然想起下午的迷亂,臉剎那紅了,囁嚅了一會,然後小獸一樣瞪了他一眼。
南司月只作不知,依舊笑得優雅而從容,“長老此番宴請我們,只是把酒言歡,還是,另有所圖?倘若是另有所圖,不如大家攤開來說,各自省事。”
他很直接。
女長老聽了卻不生氣,她笑了笑,反而讚歎了一句,“好,你不像其他王朝中人那樣忸怩做作,說起來,你們兩個,是幾百年來第一個進入神廟的王朝人,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