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明顯地寫著“一切你說了算”六個大字。
雲出汗了汗,突然覺得任重道遠。
“那我們今晚就去坐船,明天就能到烏鎮了。”她所說的那個地方,便是烏鎮,一個離臨平大概半日水程的地方。
“恩。”還是很輕很乖得應允。
“……不過,那什麼,我身上可沒帶船費。”尷尬啊尷尬,她身上的銀票已經交給草植那個討債鬼了。
“恩,用這個吧。”南司月信手用指上取出一枚璀璨霞光的寶石戒指,“船費夠了嗎?”
……他也沒有隨身帶錢的習慣。
雲出詫然地看著這枚絕對價值連城的寶石戒指,心中不捨,可臨時也找不到其他法子:這個點,當鋪肯定已經關門了。
而且,看南司月的意思,也沒打算再回城一趟,他們是要直接去渡口的。
小心翼翼的將戒指接了過來,雲出免不了笑聲感嘆了一句,“哎,太揮金如土了。”
南司月也聽到了她的嘀咕,聞言,唇角微微往上一樣,弧度不堪明顯,但異常生動寵溺。
“隨便揮。”
雲出詫然,隨即很汗很汗。
這話太造孽太紈絝子弟了!
可為什麼——
竟覺得如此動聽呢?
至始至終,雲出沒有問一句京城的事情,南司月也不曾提起夜泉他們一句。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就好像他們已經脫離了這個塵世,可以不理俗塵一樣。
也許,此時的兩人,都只有一個極單純的心思。
一個,是履行自己的諾言,如果可以,將很多很多的快樂帶給她,讓他不用一個人繼續呆在黑暗的世界裡,鬱鬱寡歡,拒世人於千里之外。
一個,心中滿滿的,卻是失而復得的欣喜,那種欣喜無以言表,只想這樣呆在她身邊,去哪裡,做什麼,都無所謂。
他們就這樣什麼都沒帶,社麼都沒交代地到了渡口,還好,渡口上還有一艘小渡船沒有歇息,雲出過去,與船主交涉了幾句,提出將整隻船買下來,還包船伕三天。
南司月這丫太有錢,怎麼浪費都無所謂,她卻要將中美戒指的價值發揮到最大。
不然,太肉疼了!
船伕雖不太懂得玉石,但看著兩人氣質都是不凡,而且,這枚戒指的財政也確實太極品,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它幾可奪日月之輝的光芒,當然忙不迭的答應了。
上船是時候,雲出很自然地伸手去扶南司月。
他果然行為自如,可畢竟眼睛不便,這船板滑膩異常,若是不小心失足落水,豈非得不償失?
南司月從前極其反感別人的援助,可當雲出的手伸過來時,他卻覺得無比自然。
好像,這是本該如此的事情。
“小心點。”她低頭小心地看著他的腳,等他上了船,又隨手鬆開,將戒指拋給船伕,“去烏鎮,還有,我見你船頭有小火爐,可不可以順道為我們抓幾尾魚上來?”
說起來,她還沒吃晚飯呢。
南司月也應該沒有吃吧——他說,他剛抵達臨平,就一直在東華寺——
她突然有點懊惱自己:怎麼只說了地址,沒說具體的時間呢?
讓他久等。
96第三卷 煙雨江南 (五)三日(3)
小船在靜謐的夜色中的江面上緩緩行駛,雲出一貓身,拿著已經收拾好的幾尾草魚,鑽進了船艙之內。
南司月正坐在小火爐邊,雲出特意交代他一個活計,就是看招爐子裡的火。此時,衣裳華貴的南司月正拿著一把破破爛爛的小蒲扇,對著爐口下方很用心地搖啊搖,可惜他不得其法,那爐子裡的火忽明忽暗,簡直不扇時還糟糕。
雲出哈哈的笑出聲,不客氣地奪過他手中的蒲扇,嗔道,“哎,雖然長得這麼好看,可你還真笨。”
臉個爐火都看不好,可不是笨麼?
她雖是罵他,可是笑容滿面,聲音輕快,實在讓人與她計較不起來。
南司月怔了怔,然後,有點無辜道,“我從前沒做過。”
廢話,誰敢指使南王去幹這種下等人的下等活?
那個兒女並不是找死,而是腦子徹底壞掉了,如雲出一樣。
“解釋就是掩飾啊。”雲出不以為意地駁道,“剛才怎麼說來著,這三天,必須像普通人一樣,不能把自己當王爺看。”
“嗯。”南司月本想再辯一句,想了想,還是明智地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