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出剛想坐起來,身體一動,他便有所察覺,站起身,從那邊走了過來。
“別亂動。”手輕輕地按住她,聲音平和而溫柔,“你現在要多躺著休息。”
“你……你從那個別院出來了?沒事吧?”雲出乍見到南司月,也是又驚又喜,其他的事情,一時半刻也顧不上了。
“沒事。”南司月淡淡地答著,“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暈到嗎?”
“呃……”她賣力地想了想,然後猛然問,“唐三呢?”
她應該和唐三一起才對。
南司月深吸一口氣,默然地看著她。
“當時唐三和我一起才對,他……”說著,她就要爬起來,結果一動,肚子又痛了一下,雲出重新躺了下去。
“別亂動。”他不得不再次按住她,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可是,卻多了一份無奈。
“雲出……”他低低地叫她。
“嗯?”他極少用這麼凝重的語氣與她說話,雲出也是一怔。
“我很害怕。”南司月緩緩地抬起頭,疲憊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我接到通知,趕到那個藥鋪時,心裡有多害怕?”
雲出眨眼,她有點弄不清狀況。
“我害怕的,不是孩子有沒有事情,甚至於,甚至於不僅僅在於你——而是……你總是這樣,恨不得為了別人把自己全部交出去,到底留下多少給你自己?今天,一酬知己,你可以為唐三死,那明天,如果我真的不得不到了與夜泉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又能為誰而死?為我還是為夜泉?”
“什麼……什麼孩子?”南司月說了一通,雲出卻只將第一句話聽進去了。
什麼孩子有沒有事?
當時在場的,只有她和唐三兩個人啊,哪來的孩子?
南司月有點哭笑不得,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以免她等會一激動,有蹦躂起來了,“雲出,我們有孩子了,三個月。”
雲出眨眼。
腦中一片空白啊一片空白。
“它現在還沒有事,但如果你亂動,就說不準了,所以,這幾天你什麼都不要管,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在這裡老老實實地躺著,嗯?”他的語氣幾乎是哄她了。
雲出怔怔地躺在那裡,顯然,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還有,唐三已經走了。”南司月繼續道,“有了別院一役,夜都風聲都很緊。他如果繼續和我們呆在一起,只能被連累,唐宮既然對外宣稱中立,就不該攪進這趟渾水裡來。”
“不是,那個……孩子……唐三……”雲出的腦子有點亂,憋了半天,才迸了一句話來,“孩子跟唐三沒關係的!”
待話出口後,她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其實,她想表達的意思是,她這次暈倒、危及小孩的事情,和唐三沒關係啊。
南司月琥珀般的眼眸危險地斂了斂,他盯著雲出,聲音沉如磐石,一字一句地問,“難道有關係嗎?”
雲出噤聲,抬頭望著天花板,好像突然發現,這光禿禿的天花板,也是如此地好看啊好看。
南司月見她噤若寒蟬的樣子,也不免好笑,他也不逗她,軟聲道,“放心,我沒有遷怒於他,倒是他有點自責,我會向他解釋清楚的。”
“哦”雲出弱弱地應了聲,手下意識地摸到自己的小腹,臉又紅了。
南司月心中也是一柔,不忍再繼續責難她,可是有一句話,他必須在此時說清楚,不然,他會寢食難安。
“雲出。”
“嗯?”她怯怯地抬頭,南司月的聲音又變沉了。
“你現在的命,已經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了。”他很認真地看著她,說,“所以,不要隨便說與誰共死的話。你現在……”他嘆了聲,認命道,“是一屍三命。”
“啊?哦。”雲出訕訕,手揪著被角,將半邊臉藏進被子裡,一副小可憐樣,哪裡還有平日的半點飛揚跋扈?
“休息吧,我還有點公務要做。”他重新俯下身,在她略顯蒼白的唇上碰了碰,“現在什麼都不要想。”
雲出又悶悶地應了。
看來,她還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訊息。
南司月也不繼續煩她,很仔細地為她/炫/書/網/整理了一下被子,見她又合上了眼,很安詳的樣子,這才起身,緩緩地朝門外走了去。
舞殤端著一盤精緻的飯菜,正要給南司月送宵夜,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掩門而出的南司月。
“王爺,這麼晚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