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朕那麼讓你討厭,你還是想置朕於死地。真傷心。”
他的聲音圓潤好聽,再加上刻意的腔調,真的有種讓人疼惜的嬌憨。
可聽在許思思的耳裡,卻有種心膽俱裂的感覺。
他越是這樣裝腔傷作勢,越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已經不想殺你了。”許思思掙開許莊主的手,輕輕地走向夜嘉,看著他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叔父說,叔父說他只是要擒住你,並不是想炸死你……”
她的眼神純淨清澈,彷彿蘊藏著不可名狀的情感,真切得不容人懷疑。
夜嘉的眼中劃過片刻的陰影,隨即,再次恢復他玩世不恭的面相。
“也許吧,是朕錯了,這世上本無可信之人,何況是一個處心積慮找你復仇的女人。”夜嘉的聲音稍微變得沉凝了一些,細細辨別時,竟然還有一絲難言的必然,“大概是太久沒讓女人哭了,我竟然相信了你的眼淚。”
這句話,別人或許不懂,許思思卻懂。
她怔了怔,隨即大慟地看著他,“你真的相信過我?”
“現在追究這個,不是沒有意義了嗎?”夜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白皙漂亮的手指,輕輕地勾起了許思思的下巴,“你別忘了,你們現在已經是欽犯,明日午時,就要在菜市口斬首示眾了。哎,可惜了這張漂亮的臉。”
許思思還是穿著剛才那身黃色的貴妃裝,明黃的色彩,映著她素白嫻雅的臉,有淚珠緩緩滾落。劃過臉頰,剔透晶瑩,越發顯得肌膚若玉,氣質如蘭。
確實是美女。
斬首,真的很可惜。
“你一早就知道思思的身份?你是怎麼知道的?既然已經知道,怎麼還那麼寵幸她?!”在一邊聽著的許莊主面色微變,沉聲問。
“你以為,朕真的昏庸到糊里糊塗地就收一個妃子麼?”夜嘉笑笑,非常純潔地看著許莊主,俊美得像只小惡魔,“我還記得當年喬虞武進宮見朕時,曾經落了一塊玉佩,上面刻著許娟的名字,他說,那是他的妻子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聽說她來自許家莊時,我一時還沒想起來,不過,後來終於記起來了,去年朕微服到莊園時,曾在莊園後面見過一個墓碑,上面正寫著許娟之墓。朕還記得,夜泉身邊的貼身女官,也是姓許的。不過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細想——哎,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很巧?”
許莊主沉默。
真的只是巧合嗎?
六年前,喬虞武去見夜嘉,夜嘉才不過十三歲罷了。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能將區區一塊玉佩上的名字記得那麼清楚,只怕,並非巧合吧。
那需要怎樣的集中力與心機!
“朕雖然到處留情,但總會記得與自己相好過的女子模樣,之所以對許思思沒印象,只是因為,她與朕本不過是幾面之緣,朕從未許諾給她什麼,倒是她對阿嫵他們說了一些無中生有的事情——如果這個女子是什麼風塵女子也就罷了,偏偏思思是一個極內斂的女孩,雖然她努力地偽裝了,奈何人終究無法改變性格。試問,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那麼大膽地犧牲自己的名聲去糾纏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
“你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許莊主激憤地問。
“因為好玩啊。”夜嘉笑得越發惡劣,“我就是喜歡看她左右為難的樣子,一面不情願,一面又逼著自己做。我就是暗示她去勾引南之閒,暗示她表現得豪放一些,暗示她朕喜歡淫蕩點的女子——她真的很乖,朕都不需要說出來,她就會完成的妥妥帖帖。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玩?”
許思思臉色煞白,咬緊自己的下唇。
“只可惜,裝的到底是裝的,一點味道也沒有。”夜嘉聳聳肩,笑眯眯道,“反正朕已經玩夠了,你——可以安心去了。”
如此涼薄的話,他可以輕輕鬆鬆地對自己曾經的枕邊人說出來,連一點漣漪都不曾泛起。
許思思聞言,倒沒有多受打擊的樣子,只是低著頭,默默地看著腳尖,沉默了一會,忽而笑了起來,“那麼,都是假的?”
70第二卷 京城風雲 (二十七)夜嘉(2)
“那末,都是假的?”
夜嘉神色如常,不置可否。
“包括那晚,你見我哭不,對我說的那些話,也是假的?”許思思凝視著他,定定地問。
“無一真話。”夜嘉眉眼未動,語中帶笑。
許思思點了點頭,“好,很好。那我也告訴你,其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