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相信。臉也越發紅了。雲出索性跺跺腳、一扭身,丟下一句話,跑了。
唐三也不追,帶著寵溺的笑看著她跑遠,直到看不清了,才轉過來,從懷裡掏出另兩根籤,斂起笑容,一臉凝沉的遞給解籤的道士,“幫忙看看這兩隻。”
白髮道士眯著眼睛,接了過來,卻並不去看竹籤,而是很認真地看著唐三,淡淡問,“宮主離宮已有數月,現在唐宮群龍無首,難道宮主打算長此隱居在這個小漁村?”
“自然不是,我明日便要回宮。”唐三坐了下來,一雙總是不正經的桃花眼,此刻漆黑若星,渾身的氣質也陡然一變,“不知道為什麼,這幾日我很不安,感覺有什麼大事就要發生。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正因為時間不多,所以,才玩了這麼一個小花樣,讓那個又彆扭又矜持的小丫頭,趕緊跟自己私奔。
他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祭司局只為皇家做事,恕老朽不能幫忙。”白髮道士搖了搖頭,拒絕了。
“你們大祭司的生身母親,現在在我這裡。”唐三也不著急,唇角微勾,又露出他招牌的、雅痞的笑,“難道,你想讓夜氏王朝重新變得動盪不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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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籤文(7)
唐三的威脅果然見效了。
道士的臉抽搐了一下,隨即不情不願地將籤文拿起來,掐著指,仔細地盤算了半日,解籤之前,慣例地囑咐了一番。
“天命並不是不能改變的,宮主只可借鑑,不可盡信。”
“我知道,你但說無妨。”唐三淡淡道。
“宮主的運勢與那位姑娘的運勢相輔相成,但宮主的主星光芒較弱,恐……近日將有大劫。躲過去了,宮主一生榮耀無雙。若躲不過去……”後文未盡,唐三卻已領會。他沉默了一會,問,“她呢?會不會被波及?”
“她和宮主是完全相反的。”道士沉吟道。
“怎麼說?”唐三皺眉。
“宮主的劫,也會是她的劫。如果宮主躲過去了,她便過不去。如果宮主過不去,便能成就她的榮耀無雙。”道士抬頭,看著他,靜靜地說。
唐三呼地站起來,不信地反問道,“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兒……”
只是他的莽撞,才將她帶入了王朝波譎的朝局裡。
她的命運,是不該坎坷的。
“她不是普通女孩,宮主。”白髮道士極認真的搖頭,反駁,“她的命格,是夜後。”
唐三愣了愣,忽而雙眸微斂,迸射出凜冽的殺機,“祭司局真的越來越虛設了,除了胡說八道、禍國殃民,竟沒有一點用處。”
“宮主可以殺了老朽滅口,但老朽要提醒宮主:天命,並不能因為老朽而終結。它是千年機緣的因果,牽一髮而動全身。宮主還請好自為之。”白鬍子道士說完,根本就不等唐三動手,他從從容容地自懷中取出一枚赤紅的丹藥,當著他的面吃進去,不一會,便七竅流血,倒在了道臺上。
唐三確實想殺他滅口,但見他這樣自我了斷,心中不免慼慼。他說的話,也更如岩石一樣壓在心裡。
難道,雲出真的不是普通的女孩嗎?
可在他心裡,她沒有任何命格,也沒有任何背景,只是一個簡單、小壞、古怪又迷糊的小丫頭。是他想一輩子對她好的人。
遊人越來越多,死去的道士很快便會被別人發現,唐三也不敢久留,他若無其事地轉身,往回路走去。
身後,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粵州的官府,看來又有一頓忙碌了。
祭司局的人,大概也會聞風而動吧:那個道士表面上深明大義,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選擇了自盡。實際上,無外乎是藉此向祭司局的人報信:大概連他吃什麼毒藥而亡,都可以成為傳遞訊息的手段。
唐三不是不知道,卻不想銷燬他用死亡傳遞的訊息。
無論是誰,對於他最後一個願望,總是要尊敬的。
——不過,粵州是不能呆了,他必須趕快回到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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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傾舞(1)
雲出跑出東華寺後,卻並沒有和小樹他們匯合,而是直接回家了。
她的手心泛著薄薄的汗,汗水又裹著籤文,墨跡也模糊了。
她本是想將竹籤丟掉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有點不捨,只是緊緊地拽著。
待她一口氣跑回小漁莊,早已累得氣喘吁吁,途徑村口時,一個相熟的大嬸拉著雲出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