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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池水清洗過的肌膚,冰涼舒爽,南司月的指尖一悸,那種奇妙的戰慄,從手臂,一直抵達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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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求婚(6)
掌下的臉小小的,覆在上面,只覺滿手起起伏伏的曲線,她的呼吸吹打在他的手心裡,眼睛眨巴眨巴,睫毛掃著他的指尖,像展翅欲飛的蝴蝶,隨時都要飛走,飛遠,讓人不由自主地想抓住它。
她引導他的手,從她的額頭,摸到了眉毛,直挺的鼻子,微嘟的、潤澤的唇,柔滑的下顎,他在腦中想象著她的模樣:臉應該是橢圓的,下巴上的曲線很圓潤,眼睛很大,眸子必然是極亮的,睫毛應該很長,嘴巴小而嘟起,嬰兒一樣,亦很可愛。
南司月突覺柔軟,像心底有什麼在融化。
“記住我的長相了吧,不過,以後不準畫出來通緝我啊,再見!”雲出帶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摸了一通,鬆開道。
南司月握緊手,沒有應聲。
雲出正要抬腳,遠遠看到一個挺熟悉的人影,她嚇了一跳,隨即若無其事地打招呼道,“唐三,你怎麼又來了?”
來人正是唐三。
唐三站在兩人面前,手緊緊地按住腰側的長劍,白皙秀美的手指,骨結清秀,青筋凸出。
柳葉般繽紛花開的眼睛,恰如秋風過境,肅殺一片。
他有殺氣。
雲出心中一沉,往後面退了退,很自然地退到了南司月的身側。
唐三要殺她?
雖然之前就有這個覺悟,可是真的面臨這個狀況,雲出還是覺得難過——不是害怕,是很難過,難過得胸口發堵,喘不過氣來。
“打攪殿下了,還請殿下回避一下。”唐三倒也坦然,徑直走過去,向南司月拱手道,“事後,唐三自會向殿下請罪。”
“青宮唐門?”南司月並沒有躲開的意思,信口問。
“是。”唐三回答得頗為恭敬。
“之閒的事情,早已與南王府無關。”南司月沉吟片刻,淡淡道:“夜嘉想和之閒開玩笑,本王不會過問,但是,這個人與之閒並無關係,何必要下殺手?”
唐三身上凜冽的殺氣,南司月不可能無所感覺。
雲出當時就感動得要流寬麵條淚了。
沒想到只見過兩面、冰冷高傲的南司月會維護她,而面前那個,與她‘同床共枕’了幾個晚上的傢伙,卻如此絕情地要殺她滅口!
這樣的唐三,真的很陌生。
依舊俊美絕倫,卻與那個嘻嘻哈哈、任打任捏的唐三判若兩人。他全身散發著她不熟悉的氣場,像冰晶,漂浮在他的周圍。
與此同時,唐三也在看她。
準確地說,是審視她。豔豔的目光,刺一樣扎到了她的眼裡。
被唐三那冰冷的眸子一掃,雲出又喘不過氣來了。
“那是陛下的命令。”他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還請殿下不要插手。”
“如果本王一定要插手呢?”南司月的神色還是淡淡,聲音卻忽而沉了,如有實質,讓身邊的雲出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殿下別忘記了與陛下的約法三章:陛下特許殿下游離在國法之外、並保護殿下的一切親眷不受王朝他人指揮或者加害。除此之外,王朝的任何事,殿下都不能過問,亦不可越矩。”唐三平靜地提醒道。
南司月沉默了。
這確實是他與夜嘉的君子之約。
明和暗的兩個天下,只能平行共存,永遠不能互相干涉。
“還請殿下回避。”唐三再次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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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求婚(7)
雲出聽到他們的對話,雖然不甚明瞭,卻也知道大限將至。
她下意識地扯住南司月的袖子,緊張地看著髮梢飛揚、面色冰冷的唐三。
看著看著,手中的力道不免越來越大。南司月只感到身側的人無助地拉著他,呼吸微弱而急促,像一隻被獵狗追得無處可逃的小兔。
她正依著他。他卻要把她丟到另一個人的劍下了。
這個認知,讓南司月心口一緊,幾乎沒經過思考,他已經緩緩地說出一句話來,“如果,她是本王的妻子呢?”
這句話,讓在場的三人都是一怔,包括南司月本人。
可是驚愕過後,他從容地轉向雲出的方向,平平淡淡地問,“你願意嫁給本王嗎?”
雲出張著嘴巴,呆呆地望著他,根本忘記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