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阿堵。
而前面頭戴金冠,迎著風紫袍翻卷的人,正是南司月。
知道雲出沒有按照自己安排的道路上山後,南司月就知道會出事。
不過,沒料到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由她去。”聽阿堵問,南司月淡淡回答。
“可是,聽說阿嫵給雲姑娘下了很厲害的毒藥,如果三日沒有解藥,就會有毀容之憂。而且,雲姑娘還傷得那麼重……”阿堵不無擔憂地提醒道。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南司月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感情,甚至有點無情的意味,“如果她真的就這樣死了,那也是她應該承擔的後果。”
“王爺……”阿堵聽著有點汗顏,南司月的反應,好像並不太在意雲出的生死。
難道,是他猜錯了?
其實王爺對這個雲姑娘,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感覺?
不過,這樣也說不通啊,如果她不是特別的,王爺又何必巴巴地跑來聖山,不顧夜嘉的一再警告,登上了這裡?
“她想要以後面對更多,就得自己過這一關,走吧。”南司月阻止了阿堵的廢話,非常非常雲清風淡地丟下一句話。
而後轉身,走得頭也未回,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阿堵,你真的不覺的鈴鐺聲很奇怪嗎?”走了一段山路後,前面的南司月冷不丁地問道。
“鈴鐺聲,什麼鈴鐺聲?”阿堵傻乎乎地反問。
“沒什麼。”南司月沒有再說。
大概因為自小看不見的緣故,他的聽力一向比別人敏銳得多,包括剛才雲出差點掉下去的時候,他看不見,可他能聽到。
聽到她手腕上的鈴鐺,紊亂地響著。
好像在預告著主人遇到了危險。
這種人鈴合一的感覺,有點像——像血咒——
夜氏獨有的一種能力。
難道,又是夜嘉?
第一卷 雲破月出 (一百二十九)表白(3)
既然唐三下了命令,雲出自然受到了與方才不一樣的照顧。
雖然還是那間小房子,不過唐宮遣了兩個人來照顧她,就是剛才將她扶進來的那兩個青衣弟子。
“松竹,你先去燒一盆熱水來,我來替她包紮。我上山之前,學了些微末的醫術。”剛才一直半低著頭的輕易弟子很自然地說道。
被叫做松竹的弟子‘嗯’了一聲,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等出了門,松竹還在想:咦,這個剛剛上山的弟子叫什麼名字來著?
他怎麼完全沒有印象了……
不過,唐宮現在唯一的通途都被宮主守著,閒雜人士斷不能進來,松竹只暗道了一聲慚愧,便前去準備熱水了。
只留下那個青衣弟子,和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雲出。
他站起來,將門合上,而後折回雲出的旁邊,伸手掀開披風。
披風下的累累傷口,讓他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
下一刻,他已經將雲出翻了出來,架在自己的膝蓋上,朝她的屁股恨恨地掄了下去。不過動作雖是氣勢洶洶的,等真的捱到她時,力氣已經卸了一大半。可既便如此,還是能聽到一聲清脆的‘啪’聲。
雲出的尾椎本也摔得很慘,他一拍之下,她反射性地掙了掙,口中呻吟了一句。
“哼,知道疼了,之前還這麼不注意。”那青衣弟子猶自不解氣,將她翻了過來,拍拍她的臉道,“醒來,不能暈了,你是不是不打算要你這張臉了。”
雲出大概還真的蠻計較自己這張絕對談不上傾國傾城的小臉,聞言,眼皮兒動了動,然後迷迷濛濛地睜開。
面前時一張熟悉的面孔,雖然有點乳臭未乾的感覺,但已經很英俊很英俊了。
“小樹……”她眨了眨眼睛,一時半刻,還回不過神。
不過,屁股後的刺痛,還是讓她忍不住委屈地問,“你……幹嘛……幹嘛打我?”
“因為你該打。”小樹恨恨地剜了她一眼,非常蔑視地吐出兩個字,“笨、蛋!”
雲出又眨了眨眼。
長長的睫毛也隨之而動,在透白晶瑩的膚色投下兩抹陰影來,忽閃忽閃,纖細精緻,竟有那麼點動人。
“其實阿嫵這個膏藥還是不錯,你沒以前那麼醜了。”小樹看得一呆,隨即扭過頭,撇嘴道。
雲出可不認為是恭維,她只是突然伸出手去,揪住小樹的大腿,使勁地一捏。
小樹短促地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