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沒有摔痛哪裡啊?”丫環之一,細聲細語的問著。
“嗯——”
“很痛是嗎?哪裡,我幫您看看?”
好啊,好啊,趕快過來啊!
“嗯——!”
“春桃,你要做什麼?”
伸過來的小手,被人拉了回去。一道稍微低柔的聲音,出自另一個丫環之口。
“我幫夫人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啊?怎麼了,夏荷?”
“夫人沒有說話,那便是沒有傷到了。再說,夫人身上的嫁衣,又豈是你我能夠動手脫去的?小蹄子,真真的是不識趣!”說著,輕輕的吃笑起來。
那叫春桃的小丫環,被她這一說,想是反應過來,‘呀’了聲低呼。
不用看,也知道,她定是害羞的紅了臉。
想是這新娘子出身低微,兩名婢女並沒有把她當成一般主子的那般敬畏。嬉笑逗耍,倒也沒有背關她。
“夫人,春桃不懂事,您可莫怪呀?”夏荷低柔的道。湊近身前,替她整了整衣襬。
嘴上雖是如此說著,語氣裡倒聽不出半分的認錯之意。
看著她一雙細白的小手,在眼皮子底下,東扯扯西拽拽,莫嚴君悶悶的一聲唉嘆。不得不正視她目前的身份,一個替身且身份低微的新娘子。
想不到,生平頭一遭穿上嫁衣,竟然是這樣的情形。
不過,想想也實在是有趣。
這漕幫幫主,也真是沒老婆的命。前幾個,死的稀奇古怪。而這一個吧,好好的竟然跟人家跑了,換成了一個‘大男人’。
這樣的大婚,還真別說,夠別出心裁的了。
只是不知道,呆會兒這蓋頭兒一掀,他會怎生的模樣?呵呵——想必是嘴巴張得會比雞蛋還要大吧?
一想到這,莫嚴君的心情大好。反倒不急著揭穿自已的身份了。
當然,她想要揭穿也是有心無力了。倒不如安安靜靜的等著看一場好戲了。
只是有些好奇,那個叫五郎的男子,竟然有怎生的能耐,可以讓新娘子捨棄漕幫幫主不嫁,而於他私奔。
聽他那離去時的聲音,倒是十分的悅耳。想必長相也很是俊美吧?
不過,他還真的是夠膽大的。連漕幫幫主的老婆,都敢勾引。
如若一個不小心,被逮到,那可真的是印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名言了。
“夫人,吉時已經到了,我們走吧?”
她可以說不嗎?
春桃和夏荷過來,一左一右扶著她,走出房門。對於她的虛弱無力,兩人只當是這新夫人害羞所致,倒也沒有多放在心上。
任兩人扶著,莫約走了半盞荼的工夫,耳邊方才傳來鼓樂鞭炮之聲。
按情形猜測,之前她所在的屋子,很可能並不是喜房。喜房的位置,應該不會設定在偏院。
依照趙三哥的說法,這新娘子是一般農戶人家的女子。想是為了今日成親方便,早早的便被家人送到了堂裡,只等著吉時一到,拜過天地,再進正堂喜房。
耳邊的喧譁聲,越來越大。熱鬧的氣氛也越來越濃烈。
低垂著的眼,僅能看見的,便是透過蓋頭邊緣縫裡,站在左右兩側的那一雙雙排列整齊的腳。
周遭圍了這麼多的人,想必是喜堂了吧?
正想著的工夫,兩名婢女停下了腳步。不知是誰往她懷裡塞了截紅綢子,示意她伸手拽住。
綢子那端,想必被漕幫之主握在手裡了吧。
在今日此時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姻緣線的那一端,竟然是牽在一名完全陌生的男子手中。
一時思潮起伏,心中如同打翻了調料罐子,百味陳雜。
軟弱無力的手,既使只是握著輕輕的一條綢帶,也是握不住的。讓它從手中幾次滑落。
人群裡,也不知是哪個貧嘴之人,嚷了一聲:“瞧,新娘子高興的連手都抖嘍。”
接著,便是一陣鬨堂大笑。
笑吧,趁著沒掀開蓋頭,就管夠的笑吧。等會兒,看你們還笑得出來嗎?
身邊挽扶互擁著的女婢喜娘們,自然是不允許她再高興的‘抖’下去。嘴裡說著吉祥話,嘻笑著將綢端輕輕的系在了她的手腕上。簇擁著她,跟在新郎官身後。
在轉了一圈兒之後,終於算是停住了腳步。周遭也變得安靜下來。
“一拜天地!”一陣鞭炮過後,司儀那清亮高亢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