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是何時發生的?”
那漢子想了想,“估計不超過半個月,聽說曲家大家長已經向外宣佈,曲湘南已經叛出家族,再也不是曲家子弟,以後見之,勢必殺之。”
那漢子說到這裡,旁邊的人輕輕拽了他衣袖一下,意思是讓他少說點,小心禍從口出。
衣衫青年冷冷掃了這一桌人一眼,便聲也不出的轉身走了。他走到一輛馬車前,低低道:“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裡面半天沒有聲響,過了一會,才傳出一個低沉而柔和的聲音,“吩咐後面的在兩裡外紮營,我們在此等候。”
“是。”
白衫青年回頭吩咐一個侍衛去傳令,而另一輛馬車裡又下來一個姿容秀美的女子,她不悅地走到這輛馬車前,也不敢掀簾子,就責備道:“我們在這裡等算什麼?這裡與和她約的地方還相差八百里,為什麼不繼續前進?”
裡面的人淡淡道:“你不願意等就滾。”
“你……”秀美女子被人如此搶白,臉色青了一下,轉而又壓下了氣惱,輕笑道:“我們現在是出西武三百來裡,從西關到這裡也有二百多里,我們大隊人馬要慢得多,只管往前面走,自然會遇得到他們,殿下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
她話音還未落,裡面簾子一動,一個身形修長眉目皎潔如月的男子已經緩步走了出來,他看也不看女子一眼,朝那邊喚道:“無歌,去安排食宿,不相干的人等一律趕走,若有那些再敢言語不敬的,都給清理乾淨。”
不錯,這一行人,正是從西武帶兵一路緩行而來的太子沈書狂。
此時他看上去仍是一身單薄瘦弱,但是一股清華之氣自他身上流溢而出,讓人不由自主的要對他產生一種敬拜之意,坐在茶寮裡的人,更沒有一個人對他所說出的話有任何異議,頓時都自覺的收了包袱行李匆匆離開——這種邊荒小城,從來沒有哪個權貴會為多殺一人而有過多的解釋,他們這種行商在外的人,在權勢面前,往往性命堪比螻蟻。
眼看侍衛簇擁著一黑一白兩人進了茶寮,白芳華也不氣,氣有什麼用?這個人從來都不拿正眼瞧她,如果她不時常對他所提的事表示一下反對意見,在他面前晃一下眼,估計他都不會記得有她這麼號人物存在。
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實不管她什麼話,他依然不氣不怒,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對她卻是越具有吸引力,她便越是要向他靠攏,是不是得不到的東西就是最珍貴的?
茶寮的老闆見眾商販匆匆離開,他亦是不敢稍有怠慢,立即叫他的婆娘把茶碗碟盤收了,重新端上清茶。
夜無歌看他們識趣,便不再多言語,隨後讓老闆娘帶路,親自挑了一間勉強算是乾淨的房間重新鋪了被褥,再請沈書狂進去,老闆又適時的端上了簡單的飯菜。
沈書狂一個人慢慢的吃著,夜無歌進來,卻是遞上了一碗藥湯,“先喝了這個。”
沈書狂示意他放下,指了指對面,“坐。”
夜無歌依言坐下。
“無歌,你說,她是如何知道聖城還魂珠能幫我解毒的事情?又是誰告訴她林暮語已死?”
夜無歌夾菜的手微一停頓,“儘管有我們瞞著,但是以曲公子的訊息手段,他或許是知道此事的。”
沈書狂微擰眉,“你的意思是說,這事是曲湘南告訴她的?”
夜無歌點頭,“只有這個可能,不然實在想不出還有別人有這個能耐告訴她,更不可能是林王妃那邊有人向她透露訊息,畢竟自那以後,就算我們怎麼尋,也找不到林德那些人的下落,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沈書狂低問:“曲湘南為什麼要告訴她?”
夜無歌遲疑著,“……或許,他真的如外間所傳的,對她有意呢?”
沉書狂怔然放下筷子,再無胃口。
夜無歌便不再出聲,他有些明白,是誰,都不能接受用心愛著的女人身旁另有他人,雖然他應該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突然之間也絕難接受。
“……他們……一直都在一起?”
終於,沈書狂垂下眼睫,開始慢慢喝藥。
“殿下一直都拒絕外面的任何訊息,這時候突然一問,也叫無歌很是為難。如果殿下真的想知道他們的事,我現在就出去打聽。”
夜無歌也不想吃飯了,嘆了口氣,放下筷子,起身就要出去。
“不必,這裡是他們必經之路,我們就在此等。”
夜無歌搖了搖頭,還是先把飯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