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管事的讓大家都熬藥。”侍衛一口氣說完,又趕緊搖手上的扇子。
六姨娘眸色一沉,心中卻有微微的欣喜生出來,眼角微瞥向後方被一個小丫鬟抱著進去的千年何首烏,眼皮子一跳。都說老爺為了這獨女不惜千金到處求藥,從前她是沒看見,現在看這不停跑進跑出的丫鬟拿著的一樣比一樣更珍貴的藥材,她的心也是顫了。
這哪裡只是千金,就這短短時間萬金都不止了!
眼眸眨眨,將眼底的貪婪之色掩蓋了去,六姨娘佯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姐姐,大小姐病得這麼嚴重,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四姨娘立即會意,“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手挽著手往迎春院走去,這一幕清晰的落入一雙冷凝的眸中。
那男子一襲黑衣,面孔黝黑卻精緻,尤以一雙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璀璨奪目,他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與此同時,他肩上團著的毛球一般的小獸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一雙眸子睜開,一剎那間的流光溢彩,金色的眸中哪有半點睡意?
一人一獸交換一個眼神,隨即男子身形一縱,往遠處的方向疾掠而去。
也在這時候,四姨娘和六姨娘到了迎春院,正欲進門卻是被守衛的侍衛攔住。
這兩個侍衛穿的是禁衛軍的明黃色馬褂,一看就是宮裡的人,四姨娘到底曾是官家小姐,這才沒莽撞的打進去。
“我們是大小姐的姨娘,聽說她病得很嚴重,特來看她。”四姨娘穩了穩情緒,儘量用平常的語調說道。
侍衛看了一眼她們身上的衣裳的料子和打扮,也就放了行。
“謝謝侍衛大哥。”六姨娘跟在後面道一聲謝,快步進去了。
一進去,裡面亂成一團。
御醫們來回奔走,一碗碗的藥被端進青紗帳內,嘔吐的聲音不斷傳來,顯然是病人痛楚至極。
“你們是什麼人,誰放你們進來的?!”一個御醫急匆匆跑過被四姨娘擋到了路,抬起頭,不分青紅皂白的斥道。
“我們是府裡的姨娘,是來看大小姐的。”六姨娘將四姨娘往邊上一拉,溫聲解釋道。
“又不幫不了什麼忙,快點走,別站在這裡礙眼!”那御醫不是個好脾氣的,怒瞪她們一眼,叫人,“來人,把她們轟出去!”
外邊的侍衛聞言上前來,六姨娘眼睛尖,指著坐在榻邊的雪兒道,“為什麼她能在那裡?”
“你們跟人家能比麼?”御醫輕蔑地看六姨娘一眼,諷刺道,“人家為了給大小姐做藥引子,硬生生從手上割了一大塊肉下來,你們能麼?”
割肉做藥引!
四姨娘和六姨娘的臉色俱是一變,也就在這當兒,御醫聽到後邊有人催他,他便急匆匆的出去了,也忘記跟侍衛說一聲到底要不要趕人走。
“我是大小姐的姨娘,不會生亂的。”六姨娘機靈地說完,身形已經像泥鰍一般鑽到人群裡去了。
留下四姨娘木頭一般站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兩個侍衛強行拽了出去。
“有什麼了不起的!”
四姨娘恨恨地一跺腳,跑出了院子,左右看一番,去了六姨娘的院子。
一直到傍晚,上官鶯房間裡的滿頭大汗的御醫才由侍衛攙扶著離開,巧兒出去送人,連婆婆面色慘白,幾近虛脫的跪在榻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是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的釋然。
“六姨娘,大小姐休息了,這邊還要再整理,您先請回吧!”巧兒走過來,溫聲道。
“嗯,那好生服侍著大小姐。”六姨娘站了大半天也是有些累了,就順水推舟的離開了。
巧兒走向床邊,問著雪兒,“七姨娘,大小姐出了這事沒能為您安排院子,若是七姨娘您不計較的話今兒先在奴婢房裡將就一晚上,待得明兒一早大小姐清醒了再為您安排住處可好?”
雪兒苦笑一聲,“沒什麼關係的,我就在這將就下就行了。”
巧兒微蹙眉,為難的道,“七姨娘今日為救大小姐而小產,若是不好生調養的話於身子是大大的損害。再者明兒若是讓大小姐看見您在這,定是以為奴婢不盡心,還請姨娘憐惜奴婢,先去歇著。”
“那……好吧。”雪兒看一眼不遠處守著的侍衛,硬著頭皮演戲道。
巧兒臉上頓時揚起笑容來,“七姨娘,這邊兒請。”
“嗯。”雪兒應一聲,隨著巧兒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