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裡面傳出。
在場的所有人無比心頭一震,唯有上官鴻,一顆自出正廳就高懸的心,這一刻終於是塵埃落定。
鶯鶯,回來了!
可隨即,他眉心又高高攏起,那聲音確是鶯鶯,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怎會叫得那般淒厲?
好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只是皇帝在前,他即使心亂如麻,卻要裝出鎮定的模樣,不敢逾距半分。
皇帝由那丁公公攙著前行,行至門口,問那婆子,“裡面怎麼回事?”
那婆子是個穩妥的人,即使見了皇帝語氣也是相當的冷靜,“回皇上的話,大小姐腿疾又犯,剛一直喊著腿疼,疼得渾身都是冷汗,都溼了幾身衣裳了,現在想是剛醒來又疼了。”
“是嗎?”皇帝問喜兒和芳兒兩個婢女。
喜兒和芳兒年紀並不算大,第一次得那皇帝問話,一顆心蹦蹦跳跳在胸腔跟揣了個兔子似的,耳朵一片轟隆隆哪裡能聽的清皇帝的問題,只能是機械的點頭。
完全忘記說,這幾日她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大小姐,唯一能靠近大小姐的人只有那始終是面癱臉的阿黎和眼前的婆子。
就在這時,一聲比之剛才更淒厲的尖叫聲再次傳出。
“啊!”
其聲中蘊含內力,驚震雲霄。
上官鴻的心高高吊起,護犢之情壓倒理智,顧不上皇帝還站在前面,一陣風的捲進去,當他看到一身冷汗,雙膝都是血的上官鶯時,雙眼瞬時血紅,悲愴的喊聲破喉而出,“鶯鶯!”
皇帝一行人,快速行進。
“爹,鶯鶯痛,好痛啊!”
上官鶯死死的抓著上官鴻的手臂,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中迸落,“爹,痛!”
她,一頭青絲淨鋪在榻上,冷汗滿面,雙目血紅,一張臉因疼痛而扭曲,下唇的齒印深深,一張嘴,一口猩紅。
那一副模樣,分明是痛極。
“鶯鶯!”上官鴻老淚縱橫,唇,無聲的顫抖。
這一刻,沒有人比他更痛苦。
她的每一聲哭喊都像是重拳砸在他的心上,一顆心,鮮血淋漓。
心碎裂於血泊中,他在心裡悲聲大喊,鶯鶯你如此,讓爹怎對得你死去的娘?
怎對得起!
“閒雜人等,一律退下!”
皇帝手一揚,侍衛飛快退下關上門,他與御醫一起行上前去。
“愛卿,讓御醫為她看看吧!”
皇帝讓御醫上前,自己扯了上官鴻,“朕與你一起在邊上等著。”
御醫趕緊上前,縱使他們在後宮見多了些個受主子責罰的宮人,卻也是在看見榻上那狼狽不堪的人兒時,幾乎驚叫出聲。
“痛,痛,爹,不要走!”
上官鶯手胡亂的在空中抓著,哭喊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更淒厲。
“皇上,臣叩請陪伴女兒。”上官鴻在一邊哪裡站得住?
皇帝遲疑,卻終是道,“准奏。”
上官鴻就這麼一個寶貝千金,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謝皇上。”上官鴻飛一般的奔回榻前,抓著上官鶯的手,“鶯鶯,爹在,爹在!”
“爹!”
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浮木,又像是那將渴死的旅人看到了綠洲,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手。
“爹,不要離開我,不要!”
“鶯鶯,爹不離開你,不離開。”
“爹,我疼,我怕。”
心,好疼。
怕,真的會失去。
她,其實很清醒,越痛,越清醒。
清醒的知道自己成功讓所有人解開了疑慮,更讓皇帝信以為真她是真的受傷,看那御醫看見她傷口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一次她沒有輸,更不會連累到爹!
只要爹爹無恙,她別說是忍著這傷,就是死,也絕對不會說一個痛字!
眼前,只是演戲需要。
“鶯鶯,爹在,有爹在,你不會有事的。”上官鴻眼中熱淚滾出,看著那呆呆的御醫,憤聲怒喝,“還不快給我女兒醫治,快啊!”
聲如驚雷,雷霆震怒!
御醫門被這一震也是回神,診脈的診脈,施針的施針。
可,那兩根明晃晃插在那一雙腿裡骨頭裡的金釵,卻無一人敢拔。
“皇上,上官小姐這腿,怕是要廢了。”
三個御醫跪在皇帝的面前,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