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這句話真的出自真心,春桃熱淚盈眶,俯在秦氏胸前低低哭泣,“桃兒自幼爹孃雙亡,這些年一直靠姑姑拉拔才有了今日地位,姑姑真真是桃兒的再生父母。”
想到早逝的爹孃,她哭得更傷心。
“不哭不哭。”秦氏拍著她顫抖的背,臉上的笑容柔和暖煦,可那一雙眼,分明寫滿了厭惡。
只可惜,此刻的春桃看不見。
也註定,她只能淪為一枚可悲的即將被放棄的棋子。
這是後話。
在她們說話間,上官鴻和皇帝正在正廳說話。
“愛卿,你如今多了一個兒子也好,雖不是親生,但也是血脈相連之人,朕看那孩子生得好,人又老實,日後加以調教,指不定能繼承你的位子。”
皇帝年約五十來歲,因是常年沉浸於聲色犬馬和煉丹,眼下一雙眼袋如魚泡般大,那身軀多是肥肉,即使著一身龍袍也只有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龍鍾之態,再難能覓得到初登帝位的霸氣。
尤其是最近,他異想天開要造占星臺,還親自去異邦請了號稱能占星卜國運的占星師來,還花重金為他們建造了一座占星樓,閣樓極其奢華,堪比帝宮。那建樓的銀子自是不可能從國庫支出,只能從百姓身上搜刮,為此百姓怨聲載道,只是他還沉浸在喜悅裡沒有聽到而已。
皇帝,越來越糊塗了!
上官鴻心裡嘆息一聲,卻是客氣的答道,“秦氏慈孝,知書達理,明兒有她帶著,日後縱使不能為將,也定是能為皇上您孝犬馬之勞的。”
“呵呵。”皇帝撫須大笑,“愛卿這話甚得朕心啊!”
“微臣句句屬實,絕無阿諛之意,皇上明斷。”
一掀袍子,上官鴻跪在皇帝面前,低頭,一臉忠誠。
心,卻憂慮不已。
自那日起鶯鶯已經失蹤了三天,完全不見蹤影。這幾日都是他找了和鶯鶯相仿的丫鬟代替鶯鶯躺著,而今卻是不想秦氏鬧了這麼一出,竟讓御醫給鶯鶯看腿!
秦氏,你這狡詐的婦人,欺人太甚!
早知有今日,他定不留她!
將滿腔的怒火壓入心頭,為今之計,只能拖著皇帝,儘量延遲御醫到來的時間。
只盼,屬下能早些傳回好訊息,只盼,鶯鶯平安歸來。
“愛卿這是作甚。”皇帝卻不知,一向魯莽的手下大將一瞬間轉了這麼多心思,他親起身攙起他,一臉沉痛道,“上官家世代為國盡忠,征戰沙場奮勇殺敵為國守邊疆護百姓,其忠心天地可鑑!上官一族正是緣於此人丁單薄,到了愛卿這一代僅有一女,卻意外弄傷了腿,真是造化弄人!”
“小女命苦。”上官鴻面色悽苦,一顆心卻是更沉,御醫遲早是要到的,到那時,鶯鶯雙腿完好的事還能瞞得住嗎?
整個上官府,知曉鶯鶯腿是好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今鶯鶯不知在哪裡,他又要怎麼通知她,御醫將至?
欺君,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皇帝看他的臉色,以為他是為女兒傷心,於是道,“愛卿莫急,御醫馬上就過來了,朕就是用盡宮裡的良藥,也定讓御醫將令千金的腿治好。”
“謝皇上恩典。”上官鴻拱手,卻突聽到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御醫到!”
身體,猛地一顫。
皇帝大喜,“快,宣御醫。”
三個著宮廷御醫拎著藥箱前來,見到皇帝,行禮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習慣的動作,皇帝做起了還是很有範兒的。
御醫起身,皇帝看向上官鴻,“愛卿,上前引路吧!”
上官鴻此時是騎虎難下,只能引著皇帝前去。
一路,他盡尋些話讓皇帝走慢些,只可惜他終歸是武將,沒有滔滔不絕的長才,儘管他已經極力拖延,那短短的路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過拱形門,迎春園,近在咫尺。
“皇上駕到!”一旁的太監總管丁公公尖細獨特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奉命守衛的皇宮禁衛,齊齊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未到傷心處
侍衛的齊聲叩拜聲裡,一直緊閉的房門也開啟了來,喜兒和芳兒以及裡面的婆子齊齊叩拜皇帝,垂著頭,恭順有禮,雖都好奇九五之尊的模樣,卻只敢盯著那明黃的皂靴,不敢直視聖顏。愛殢殩獍
“都平身。”
皇帝道一聲,又是一片謝恩聲。
“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