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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家的針線,不過如此!”
她傲然一笑,長劍揚起,銀色絲線於空中飛舞,那是未全斷的線。
“小小女子,也敢在本宮面前猖狂!”玄衣男子聽出她話語中的嘲諷之意,也是動了怒,鳳眸裡瞬間充滿嗜殺之氣。
“玩絲線的,你好意思說你自己是男兒麼?”上官鶯冷冷一笑,嘲諷道,“本宮?呵,你不覺得你應自稱本公公比較合你的身份?”
竟敢諷刺他是太監!
玄衣男子又驚又怒,對隨侍厲喝,“拿琴來!”
“用琴?”上官鶯大笑出聲,長劍指向他,嘲諷道,“這是哪個宮裡跑出來的小公公,琴棋書畫女紅可是樣樣皆精,只差不會生孩子了呢!”
他生氣?
就是要氣死他!
“就你這種小小程度的激將法,還想我會上當?”玄衣男子看出她的意圖,怒極反笑,落坐於一處牆頭,架起琴來。
尾指輕輕一勾,一個音調,叮咚。
是,魔音!
上官鶯臉色一變,那曾封存久遠的記憶在眼前清晰,是那一年她於戰場廝殺裡聽到有琴音響起,然後整個人就突然失控,不但一個敵人未殺,反而是殺了己方無數人,不是最後一刻她微有意識一掌劈昏了自己,怕是要造更多的殺孽。後來是軍師救了自己,以天下蒼生之名義上渺音殿請來樂迎,于軍營三日三夜連奏《寧神曲》才免讓她走火入魔成為瘋子!
前生,就一次失控,後來便是沒有遇到他,她曾數次想要找出那個奏琴的琴師,那人卻如滴水入海了無音訊,加之她還有更多的事要做就沒有去追究這事,卻是不想,今夜於這裡竟是再聽到她至死都無法忘記的魔音。
上官鶯明眸深深眯起,她自認心防極強,不會輕易受樂音蠱惑,除去那奏琴之人功力高深之外,那便是琴暗藏玄機!
她仔細看那琴,琴身是玉雕塑,瑩白富有光澤,卻隱隱散發冰冷之氣,還有……
一聲起,接連不斷的樂音,同時響起,流暢優美宛若夜裡的一輪皓月的溫柔光芒傾瀉於大地。
上官鶯一怔,如被牽引一般,心底那明明已經結痂的傷口,卻於現在像被一隻大手再次撕開,那些埋藏在心底不敢觸碰的人和事,再次清晰。
琴聲轉烈,鏗鏘有力,如戰鼓激擂,又如那戰場號角吹起時,萬馬奔騰,廝殺聲震天!
“殺!”
她雙眸已然迷茫,被血色煙霧所籠。
瞳孔卻清晰的看見,那血腥的戰場。
那麼清晰的看見,自己持劍刺向同袍的胸膛,帶起的腥風血雨將足底的黃沙染成黑色,那一聲聲淒厲的呼喚震天。
那麼多的人,在喚她的名字,聲聲淒厲,悲壯。
“將軍!”
她都看見了,可是身體不聽她的使喚,明明是想要住手的,可是,她仍然是身不由己的去殺戮。灼燙的淚滑下臉頰,她於心底嘶聲大吼,“不要!”
琴聲再起,悲涼。
那是於一次次戰役後,他們互相扶助,互相打氣,他們有著一張張稚嫩鮮活的臉,絲毫不在乎尊卑的和她笑鬧,告訴她,等打完仗就回家,照顧妻兒和孝順爹孃,安享他們親手打下來的盛世江山。
他們笑著、鬧著、暢想著美好未來。
可,她的劍穿透了他們柔軟的胸膛,穿透了那些美麗的夢,現實,分崩離析、支離破碎!
是她,她是劊子手!
是她,親手毀了他們的一切!
她答應的,要帶他們回去,要帶他們享受這盛世江山,加官進爵,可,做不到。
她,做不到了啊!
琴聲揚,那音調都是控訴,帶了瘋狂的恨意。
她的眸子呈死灰一般的黑色,聽見了他們的喝罵聲、痛楚的尖叫聲。
聲聲入耳,將她折磨得幾乎要崩潰。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在心裡,她呼喊著,為什麼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自己手上?
還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
她寧願,寧願死的是自己啊……
只要她死了,他們就會活下來了!
對,只要她死了,他們就不會死了!
將長劍擱上頸項,就要劃下。
看著沉淪在魔音裡的她,玄衣男子唇角勾出輕蔑的笑意,她不是狂麼?那就讓她看看,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