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蔣熙照越來越嚴肅的語氣,蔣太尉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下去。面對兒子近乎質問的話,他沒有立即作答,卻是陷入沉思。
蔣熙照卻端起手旁茶盅飲了口茶水,稍作停頓後,面色更加凝重:“爹,您對皇上近兩年的舉動作何看法?”
蔣太尉一愣,這怎麼說著戰事又扯到皇上身上去了,但也輕輕搖頭後答道:“皇上近來沉迷女色,疏於政事,這……怕是天下人皆知的了。哎……”
“難道,您就不覺有異?”蔣熙照眼中有精光閃過,唇邊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沒等蔣太尉再言已接著道:“若僅是皇上如此倒也罷了,但那凌威也於此時頗有些淡出朝堂之意,是不是太巧了?”
“呵呵……那老匹夫一心為國,曾力諫皇上勤政疏色,可他直來直往地,皇上哪能聽得進去。”蔣太尉捻了捻鬍鬚笑道:“凌老匹夫與老夫和左相同為輔政大臣,又受先皇託孤之囑,怎堪朝廷被皇上三番兩次地怒言呵斥,自是寒了心。”
蔣熙照目光深邃地看了蔣太尉一眼,很不以為然卻不便多言,只說:“當然,但願是我想岔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爹,您試想,若皇上與那凌威是在故佈疑陣,那必定暗中對朝中諸臣更加留意,您又於此時舉薦不力,連北境的小小割據勢力都退不了,那……皇上將作何想?”
“這……”蔣太尉心中一跳,赫然站起身問:“如今是不沾染都已經挨身了,這北境之事就算是渾水不趟也趟了!那依你看,此事如何處?”
蔣熙照沒有答話,端起茶盅卻不飲,默默思索著。
蔣太尉見他如此,便不出聲也在心裡暗自盤算。
良久後,蔣熙照身側的一支燭臺上發出“噼啪”一聲輕響,火光突然一亮。
蔣熙照心中亦如火光般豁然大亮,“啪”地一聲將茶盅放到桌上,霍地抬頭輕喝:“打!”說話間眼中精芒大放。
“真打?”蔣太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問道,若是真打又如何對那幫人交代,這說不過去吧?
“對,不但要打,還必須得勝!”蔣熙照果斷地說了句,嚴肅地看著蔣太尉道:“爹,您不必擔心北境各族。這仗我們是照打不誤,但勝後,可奏請皇上劃出一塊地頭作為戰後安撫。如此一來,不傷朝廷顏面,又平息北境之亂,也不妨我們與北境各族的交好,但過不了多久,那幫人定會再次發難。我們與北境各族依舊保持暗中聯絡,若他們有所動靜也會先行告知,當然,他們自是希望能與此次一樣,表面戰敗卻撈到實際好處。但既然我們可以預先知曉,爹您可於事前向皇上告病,這樣一來……”
沒等蔣熙照繼續說下去,蔣太尉已經明瞭,拍掌笑道:“好!此計甚妙,真可謂是面面俱到啊。”
“不過,您不可再與北境各族會面,這些個事情吩咐下去就好。”蔣熙照說完見蔣太尉點頭後,又側目說了句:“夜燕,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北境,陳慶那邊你看著些,以防出漏子。可好?”
夜燕眼中似是有一抹不捨之色閃過,但很快恢復正常,躬身抱了抱拳答:“大哥吩咐了便是,夜燕自當聽命。”
蔣熙照微一點頭便不再看他,只對蔣太尉說道:“爹,明日趕早,我們就回京去,這邊若有事,夜燕自會回報。”
蔣太尉點頭應允,又對夜燕好一番叮囑,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去了。
深夜,夕雅別莊的一間臥房內,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曳。
蔣熙照躺在床上輾轉許久都難以入眠,翻身仰躺著將雙手枕在頭下,赫然睜眼望著拔步床的雕花隔板喃喃出聲:“凌雲……北境若是戰事再起,你必會前往探視吧?噢……不,若皇上真是與那凌威在故佈疑陣,那麼說不定你已經在北境了呢?呵呵……既然是我蔣熙照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斷沒有失手的道理!棋局已開,我等你……”
似笑非笑的語調,陰鬱暗沉的臉色,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昏暗燭光的照耀下,讓人不禁生起一種汗毛直豎的感覺。
☆、第八十四章
南寧初冬悄然來臨;夜間寒風一掃,墨居的竹林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一名灰衣少年頂著刺骨寒風,輕功御行快速從遠處掠來,待靠近墨居院門時卸去輕功;大步往內走去。
少年在側屋門前停下;躬身抱拳道:“尊主!鷹使紅封傳信。”
屋內一道辨不出男女的低沉聲音傳出:“進來。”
少年推門而入;先躬身一禮後才輕輕將門關上;從懷裡摸出紅封恭敬地朝斜靠在床上的凌雲